地玩弄他,等她玩够了,再送他上西天。
她现在才发现,她已无法再杀死何出。何出的身法极其诡异,她已无法看清。
而她心中的浓浓的杀气,已被那心存戏弄的一十八剑消磨了许多。现在令主已感觉到了何出身形中透出的杀气,那同样也是一种无坚不摧的杀气。
两只金色蝴蝶重又飞了起来,翩跹动人。
蝴蝶飞向今主,飞向她的心口。
令主闷哼一声,身子倏地拔起向空中。
金色蝴蝶飞开了,飞远了。
何出失手了。
红衣如电,剑光如水,直泻而下。令主在空中尖厉的叫声宛如鬼哭。
两只脚、两只穿着红鞋子的脚飞在空中。
那是令主的脚,被金蝴蝶切断的脚。
令主和剑在下击。
何出一侧身子,双袖抖起。
两只乌黑的蝴蝶从他袖口飞出。
红衣剑光泻下。
然后是死寂。
所有的人都肃然不语,似已都僵硬如石如树。
何出已倒地。
他的右臂已离开了他的身体,落在赌石上,那是被血鸳鸯令主的最后一击切下的。
令主也已倒地。
她的两只脚齐腕被削断,落在了远处。她的宝剑已断成了碎铁片,她的肩胛骨上,嵌着一块黑沉沉的铁片。
如果有人眼光很好,还能看出,令主的心口,有一道深红的湿渍。
郑薇已倒在哥哥的怀里,石呆子和老六也倒在地上,他们都已被吓晕。
令主手下的人没一个倒下,也没有一个动弹。连沈春的呼吸,也似已停止。
何出就在这时,艰难地坐了起来。用左掌撑地,慢慢地站了起来,封住右肩的穴道止血,跟跟跄跄走到令主身边,狂笑起来,一面笑,一面咳嗽,咳出满口满口的鲜血。
“令主,你是伤在你自己手中,死在了你自己…手里。
我袖中的铁戟,是你让沈春放进去…换金戟的,哈哈…”郑薇已醒转,跳起来,吃惊地瞪着何出。
郑薇的眼中,已满是惊喜的泪水。
只要何出还活着,她就是世上最最幸福的人。
就算他没了一只胳膊,就算他从此只能在病榻上度过,她也是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何出还在笑,在说,在喀血:
“令主,你躲得开…金戟,躲不开铁…铁戟,哈,哈哈…”何出突然倒下,像一块石头般倒下。
郑楠突然冲出,像灵巧雄健、凶猛异常的豹子般冲出,抱住了何出。
死寂。
时令又已是深秋了。万物在深秋里,都显得那么萧瑟。
山萧瑟,水萧瑟,人也萧瑟。
草萧瑟,树萧瑟,人更萧瑟。
深秋过后,就是冬天了。深秋里的万物,都已感到冬之肃杀了吗?
赌石边。死寂。
沈春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将老令主的遗体收拾好。”
沈春已是新任令主了,她已有指挥这些红衣蒙面女人的无上权力。
红衣蒙面女人开始有了生气。她们戒备而又沉默地走到赌石边,收拾老令主的一切。
除了已渗入泥土中的血,她们什么都收抢走了。
沈春缓步走上前,走到赌石达,站住了,一脚将何出的断臂踢飞,断臂飞向郑薇。
郑薇并没有躲,她只是抛下钢叉,将何出的断臂接住,紧紧抱在怀里,呜呜咽咽地吻着。
这只手,曾经抱过她摸过她,替她擦过眼泪,刮过她的鼻子…可现在呢,这只手已冷冰了,还沾满了血迹。
郑楠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开了,他将何出交到郑薇怀里,然后就跳了起来。
他冷冷盯着沈春,冷冷道:“我要杀你。”
沈春的瞳孔一下收缩,蒙面巾似也在不住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