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惯用的。阿丑的心里立即涌动起一股义愤。“那小子”既然是被一个黑道帮派所追杀,则一定是个好人。他很想助这人一臂之力。
这个念头刚生起,就被他自己打消了。
他根本不知道“那小子”现在躲在什么地方,又怎样去帮助他呢?
再说,一旦他伸手管了这件事,自己的身份很可能就此在江湖上公开,这对他的复仇大计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阿丑叹了口气,继续往潭柘寺方向走。
已经看见后院的墙时,他又停了下来。
在他身侧不远处,似乎传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阿丑一挫身,贴地一溜,溜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一颗大树下侧卧着一个人。
一个已昏死过去的人。
这人两手十指都深深插进泥地里,很显然,在他昏迷之前,他一直努力地向前爬着。
看来,他是想爬进潭柘寺里去。
已经打消了的念头又从阿丑心里冒了出来,他知道,这个昏迷不醒的人一定就是刚才那两个黑影口中的“那小子”
阿丑俯身将这个人抱起来,让他半靠在树干上。这人的背上,腿上、手臂上,一共有五处伤口。
伤口不大,但都很深。
最危险的一处伤口在左后背,是剑伤。
所有的伤口都被紧急处理过,撒上了一种止血药粉。
在阿丑看到他之前,显然已经有人替他治过伤。
救他的人为什么又丢下他不管了呢?
阿丑顾不上去想这个问题了,他现在只想如何才能救助这个人。
潭柘寺的后院墙就在眼前,阿丑只要托起这人,纵身一跃,两个起落后,他们就将身处寺中,但阿丑却不能这样做。
这样做势必在寺中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说,那些追杀这人的杀手已经决定要守在寺外的各处要道上,就算寺里的和尚们愿意收留他,等他养好伤后,还是会落到杀手们的手中。
怎么办呢?
把他带到回龙峰上,等师父来替他疗伤?
阿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要想见到师父,得到十天之后,在这十天里,谁来照顾这个人呢?
阿丑自己是不行的,因为他不可能在寺中突然消失十天,何况他也不懂医术。如果不进行有效的治疗,这人的伤势绝对拖不过十天。‘
阿丑眨巴着小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一直是枯燥而有规律的,所以他根本没有临急应变的本领。
隐隐地,寺里传出了打更声。
已是五更,天就快亮了。
阿丑使劲撞着自己的头,捶了几下,没捶出办法来,却将他的老毛病引发了。
他的头又痛了起来。
阿丑左手按在越痛越厉害的左半个脑壳上,右手伸进怀里去掏药。
突然间,他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了。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他救人。他一直随身带着他的这种治痛的灵药,正是这个人配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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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石花村。
夜已深。
卜凡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手里捏着一卷唐诗,一边看,一边打着哈欠。
从晚饭后一直到现在,这卷唐寺已翻过一大半,他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整整两天,他几乎没合过眼,而躺在他面前那张床上的年轻人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
卜凡对自己的医术一向是很自负的,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他的背部有两处伤,每一处都是足以致命的。
这两处都是剑伤,偏左上的那一处一直深到了心脏,而右下的剑伤再深半分,就将刺破肝脏。
最严重的其实并不是这两个伤口,而是正中胸口的一处掌伤。
他胸前的数处经脉已被这一掌震散了。
两天里,卜凡用尽了自己生平所学,连施十一次银针刺经络的绝技,才勉强将散乱的经脉归复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