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游击笑：“酒有你喝的，不过今天晚上不上你请客，羽林卫的佟大人已经传下话来了，他要替羽林卫和我们虎贲卫新来的校尉们接风洗尘。”

上官仪原本没打算这样快去找佟武，直到现在，他才知以自己现在的份，要想见到佟武已是一件并不太难的事。

上官仪：“老哥的话，我不会忘记的。”

回想着孙游击刚才说的一些话，他不禁又苦笑起来。

上官仪：“那杨浦杨大人呢？”

孙游击四下里看了看，：“这间屋好长时间没住人了，下午校场练你就不要去了，我叫几个人来，替你归置归置屋。”

大铁壶在飞快地变轻，酒在飞快地变少，孙游击的脸在飞快地变红。

这些年来的宦海生涯，一定够佟武受的。

孙游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好汉，痛快！你知不知另外六个人是走什么路来的？”

孙游击：“你要是问他们，他们肯定不会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也不用去问。有四个走的是张公爷的路，另外两个肯定是托了柳侯爷。”

大汉笑嘻嘻地喝了一酒，用手背抹了抹嘴，：“俺们那里也有人这样说，讨个吉利嘛。老弟，你这一功夫可真够的，老哥我想不佩服都不行啊！”上官仪这才觉得大汉看上去很有些熟，原来他刚才也在演武厅里。

孙游击忙摇了摇手，：“小声，这个名字现在可不敢提了。”

上官仪忙：“我真不明白。我的事是靠另外一个朋友帮忙，反正了钱就稀里糊涂地来了，所以一直在奇怪还要考试。

大汉一摆手，：“什么手下不手下，大家都是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俺是佩服你功夫好，在都统面前求了半天情，才将你老弟要过来。”

上官仪：“此话怎讲？”

*****

上官仪恍然：“原来是这样。”

上官仪也笑：“比起老哥你可差多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于西间可谓帮了他一个大忙了。

看来，这位老孙果真是个情耿直，朋友的人。上官仪想了想，索也不军阶低了，端起海碗：“孙老哥，我敬你。”



夜已。

上官仪：“佟大人？是不是佟武大人？”

上官仪：“孙老哥，咱们晚上接着喝，兄弟请客。”

。”

孙游击：“考试是为了堵下面人的嘴，其实，十个走门路来的人中，至少有六个手底下真有几把刷。这正是他们聪明的地方。现在这个世，没真本事不行，光有本事没有过的后台也不行。你想啊，要是没有后台，就算立了大功，奖赏也落不到你上吧？”

上官仪：“那老哥这个游击，完全是从军功上来的喽？”

他晃了晃空空的铁壶，笑：“老弟，你真是好酒量。”

孙游击谈兴甚，酒兴也更，可一拎起铁壶才发现，壶已经空了。

一直到这位铁塔般的孙游击拐过营房不见了，上官仪才掩上门。

“孙老哥是个什么军职？”上官仪似乎是随问问，其实他心里已有些后悔没在大汉门时就问清楚。

孙游击：“对对，就是他！他可是个好人，功夫好，又朋友，一臭架都没有，兄弟，你歇着，下了俺来叫你。”

奇怪的是，他的嗓音却是越来越小。

上官仪：“当今万岁爷不是最看重军功吗？”

孙游击的声音更低；“那时候，杨浦杨大人在御营之外又组建了一个健儿营，那可真是只凭本事，不认关系！”

大汉一仰脖，酒已下肚。他满足地拍了拍肚，笑：“兄弟，你这样俺才兴。什么上级下级，说到底，大家还不都是拿命拼饭吃。”

上官仪心中暗惊，又问：”在下是不是给分到你老哥手下来了？”

孙游击不兴了，斜着；“老弟，你装什么糊涂！”

上官仪：“他们的功夫都很过，要是不走路的话，难不成凭真本事也挣不上个校尉？”

上官仪笑：“不会吧？就算于御医是我的后台，他也大不过柳候爷、张公爷啊。”

大汉闷声闷气地：“俺是个游击。”

上官仪奇怪；“十年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上官仪：“太医院的于西阁。”

上官仪：“你说的是圣火教教主严乔那些人？”

看来官场中的事，比江湖上更为复杂，更为暗。至少，在江湖上是绝对能靠真功夫吃饭的。

上官仪一怔，也大笑起来。

上官仪替他满上酒，问：“老哥打过不少仗吧？”

孙游击叹了气，：“俺除了能打仗，能拼命，别的路一也没有，嘿嘿，大小一百多仗了，能保住这个吃饭的家伙，还能上个游击，已经不错了。”

他的话也越来越多。

孙游击：“你没听说？他早就下了大狱了。说起来，他真是个好人，对万岁爷也真忠心耿耿，可到来…··老弟，虽然你已经找到了靠山，俺劝你还得多长几个心，说到底，又有几个人是靠得住的。”

孙游击笑了笑，：“老弟，你是走哪条路来的？”

孙游击忽然叹了气，低声：“要是在十年前，像老弟你这样的人就用不着走什么门路了。”

孙游击：“要俺说，今天来的六个人里，肯定你老弟升得最快。”

上官仪举碗相陪。

孙游击：“那是。靖难的第三年，俺当的兵，万岁爷前几次扫北，俺都参加了。”

孙游击嘿嘿哑笑了几声，凑近上官仪，：“那也要看是什么人！”

孙游击大笑：“你真糊涂！柳侯爷、张公爷再厉害，总有个生病的时候吧？他们会不给于御医面？”

他看了上官仪一，往后一仰，又端起了酒碗，咕嘟嘟喝了起来。

孙游击咂了咂嘴，：“现在的人可比俺们那时候聪明多了。”

上官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