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已掌握的情况,洪虓本人就住在二楼正中那间房间里。
如果吴诚也在京城,一定会住在这座二层小楼上。
上官仪相信自己不会错,因为他的推测基于他对洪虓的了解。像吴诚这样一个对洪虓的全盘计划举足轻重的人,洪虓不把他安置在跟前,是绝不会安心的。
他很清楚自己此行实在太冒险,但他又不想错过这个惟一的机会。
因为他并不知道,也无法探明谨慎而行踪诡秘的洪虓究竟什么时候在这幢宅院里,什么时候不在。
除了今夜,除了现在。
现在,洪虓在佟武的家里。
虽然他在那里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但对于上官仪来说,却足够了。
上官仪游龙般绕着屋檐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判断完全错了。
吴诚不在这里。
但他还是有收获。
就在与洪尬的卧室相连的那个大房间里,他看见了两个女人。
两个已睡熟的女人。
两个几乎身无寸缕的女人。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个女人相拥着躺在地上。
就在她们的身边,杂乱地摆放着绳索,铁枷,和一条长长的皮鞭。
上官仪愕然,继而恍然大悟。
他的胃立刻抽搐起来。
他深深吸疗一口气,足尖一松,扑到了围墙上,顺着围墙溜到院外。
顾不得会被人发现,他伏在墙根下,无声地呕吐起来。
他终于明白洪尬为什么会投靠血鸳鸯令了。
*****
佟武跌足道:“怎么会这样?!”
马指挥一张脸已涨紫,气哼哼地道:“早知道东厂会来提人,不如早把她给放了。”
佟武道:“你没告诉他们,佟某手上有圣上的密旨?”
马指挥道:“说了,可他们根本不理。”
佟武道:“连圣上的密旨也压不住他们?他们不怕圣上班师回京,拿他们问罪?”
马指挥苦笑道:“现在是太子监国,东厂来人说是奉太子之命,兄弟手上又没有圣旨能拿出来给他们看。”
佟武叹了口气,道:“是我疏忽了。我早该想到东厂早已盯上这块肥肉。”
马指挥道:“佟兄,现在该怎么办?”
佟武道:“明天一早,我就去见殿下。”
马指挥道;“兄弟是说今天,佟兄不是安排人来劫狱了吗,现在人已不在了,这出戏还唱不了唱了?”
佟武怔了怔,道:“没办法,只能不唱了。”
“不行!”上官仪尚未开口,公孙璆已铁青着脸站了起来。
上官仪道:“前辈的意思是··…”
公孙璆断然道:“既然人已被东厂提走,我们就去劫东厂!”
上官仪道:“我不同意。”
公孙璆道:“为什么?”
上官仪道;“事态一闹大,反而害了芙蓉。”
公孙璆惨然一笑,道:“老弟,你不知道东厂是个什么地方?”
上官仪默然。
公孙璆凄然道:“进了东厂,就算事态不闹大,她只怕也…也…··”
上官仪道:“佟武手中有皇帝的密旨,他会想出办法来的。”
杨威忽然道:“我们不行动,必然会引起洪虓的怀疑,也必然会危及佟兄弟的安全,他又如何想办法救芙蓉呢?”
上官仪道:“走一步,看一步,洪虓果然敢对佟武下手,凭我手中现在的实力,也足以与他一拼!”
杨威淡淡地道:“你忘了血鸳鸯令了?”
上官仪怔住。
公孙璆道:“只要稳住洪虓,逐步实施我们原订的计划,一举击垮血鸳鸯令,芙蓉的血海深仇得报,我想,她会死而无怨的。”
杨威道:“而且,只要保住佟兄弟,他在朝廷上总能起上作用,芙蓉姑娘也未必会有危险。”
上官仪咬了咬牙,慢慢自怀中掏出一方黑巾,裹在脸上,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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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虓跪在地上,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熟睡中的女人柔润的四肢娇慵地散开着,浑圆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舒缓地起伏,就像是春天温暖的阳光里绵延的远山。
他忽然扑到窗边,伸手摘下墙上挂着的长剑。
剑柄冰凉而柔和。
他慢慢抽出长剑,颤抖着走向睡梦中的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