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愤怒。
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本该勃然大怒。
但他却显得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木然。
马指挥跪在地上,双膝已经被硌得隐隐作痛,却只是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他能想像出,在那木然平静的背后,正燃烧着怎样的怒火。
他可不想因为言语不当或举止有失,而将这股熊熊的怒火招引到自己头上来。
“人呢?”
一听就知道,太子的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马指挥道;“臣和佟大人率领禁卫骑兵出城追了三十余里,没有追到。”
太子冷冷道:“我是问劫法场的那些贼党!”
马指挥忙磕了几个头,道;“臣和佟大人,还有东厂和大内的高手侍卫合力围杀,当场格毙三十余人,其余的··其余的…”
太子的声音更冷;“其余的怎么样了?”
马指挥道:“逃走了””
佟武心中不禁暗笑。
的确,在法场一带被杀的“贼党”是有三十余人,可十之七八并不是死于锦衣卫、东厂和大内侍卫之手。
洪虓手下的近二十名高手,全部死在丐帮的“暴雨梨花针”之下。
太子道:“我们的损失有多大?”
冷汗已经迷住了马指挥的双眼,他也不敢擦一擦,磕头道:“大内侍卫无一伤亡,东厂三死四伤,锦衣卫伤四死十一,虎贲左卫骁骑营伤亡总数在六十以上。”
太子紧紧地闭上嘴,两颊边显出两条冷酷而严厉的皱纹。
一直坐在一旁捻动着念珠的九峰禅师忽然开口了:“阿弥陀佛,佟大人,马指挥皆已尽力,望殿下不要怪罪他们。”
太子看着他,嘴角勉强松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转向佟武,道:“佟大人,你能肯定那个黑衣人手中的,果真是铁券丹书?”
佟武道:“臣看得很清楚,的确是皇上亲书的‘铁券丹书’。”
太子沉沉地凝视着他。
九峰禅师道:“殿下,老衲也看清楚了。佟大人没有看错。”
不待太子有所表示,佟武朗声道:“殿下,臣以为,就算黑衣人手里的‘铁券丹书’是假,臣等也只能当他是真!”
太子道:“胡说!”
九峰禅师道:“殿下,修大人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当时围观民众达数万人之多,黑衣人亮出铁牌后,所有围观的人都山呼万岁,齐声高呼‘免死’,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指出他手中铁牌是假,也不会有人相信。”
太子点点头,沉默了。
佟武不禁有些奇怪。
这已是九峰第二次替他说话,解围了。
他微侧过头,飞快地瞄了九峰一眼。
九峰双目低垂,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张脸就像泥塑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太子忽然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佟武、马指挥一齐叩首,道:“谢殿下。”
太子淡淡道:“坐。”
二人一齐躬身,恭声道:“臣不敢。”
太子道:“你们看,现在又该如何?”
马指挥道:“臣已经下令全城戒严,出动锦衣卫和羽林卫严加搜捕…”
太子看了看他,又看看佟武,道;“佟大人,你怎么不说话?”
佟武道:“臣在想一个问题。”
太子道:“什么问题?”
佟武道:“那黑衣人手中的‘铁券丹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太子矍然道:“不错,不错!只要查出他手中所持的是皇上所赐出的哪一块铁券丹书,总能顺藤摸瓜,找出一些线索来。”
他赞许地冲佟武点点头,道:“佟大人,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佟武为难地道:“臣不敢。”
太子道;“为什么?”
佟武道:“持铁券丹书者,都是有功于朝廷的王公重臣,臣区区一介指挥,只怕…··”
太子淡淡道:“你不是有皇上的密旨吗?”
佟武道:“是。只是皇上下旨,是让臣清查白莲余党,臣要是凭这道密旨去调查那些王公重臣,似乎有些不妥。”
太子道:“有我在,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