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忽然道:“等一等。”
他木沉沉的脑子里突然跃动起一丝灵光。
——昏睡穴!
——只有在不知不觉中,被点了“昏睡穴”的人,才会“突然睡着”
——上次,小王在卜凡家的客厅里,就“突然睡着”了。
——什么人想让他“突然睡着”?
上官仪问阿丑:“卜先生前天什么时候才从潭柘寺回来?”
阿丑想了想,道:“掌灯时分。”
上官仪又问:“他昨天是不是又去了?”
阿丑道:“是。”
上官仪道:“是不是也到掌灯时分才回家?”
阿丑道:“是。
上官仪道:“他说没说去潭柘寺干什么?”
阿丑道:“我没问。”
上官仪道:“他今天是不是还得去?”
阿丑皱起眉头,道:“好像是。…·”
上官仪叹了口气,道:‘’果然。”
他终于明白了小王上次为什么“突然睡着”也知道卜凡去潭柘寺干什么了。
卜凡是去寺里替太子诊病。
太子也一定早对于西阁有怀疑,所以安排人手,跟踪小王,找出了一直在给他开药方的卜凡。
阿丑吃惊地道:“你怀疑卜先生?”
上官仪道:“不,我不怀疑他,但我们绝不能再让他在这件事里陷得更深!”
阿丑绿豆般的小眼睛眨动着,略显迷茫地看着他。
公孙璆忽然道;“我们一个时辰前就来了。”
上官仪道:“是。
公孙璆道:“芙蓉失踪,一定发生在我们来之前。”
上官仪道:”是。
近六十名高手布下的三道警戒线已将小小的石花村与外界可能的任何一条通道封锁,无论劫走芙蓉的人武功有多高,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轻易通行。
公孙璆又道:“这事肯定不会是血鸳鸯令。”
的确,血鸳鸯令每次行动,都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上官仪道;“所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太子派人下的手,要么,就是那个神秘的真凶。”
公孙璆道:“不会是太子。”
上官仪道:“为什么?”
公孙璆道;“因为你相信他。”
“他”当然是指卜凡。
卜凡当然不会告诉太子,他想找的逃犯就在自己家里。
上官仪道:“不错。”
他长叹一声,道:“芙蓉说得不错,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果然是个恶魔!我们太低估他了。”
公孙璆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上官仪道:“午时前后,佟武自潭柘寺来,我们就会知道芙蓉是不是被太子派人抓走的了,我已经让佟武安排两名装扮成侯爷府侍卫的弟兄,在仁济药铺等小王,大约午时后,也会赶到这里来。”
公孙璆点点头,也叹了口气,道:“真想不到,到头来我们还得靠他。”
上官仪无奈地苦笑,对阿丑道:“我们暂时还不能让卜先生知道芙蓉已经失踪了。”
阿丑道;“为什么?”
上官仪道:“虽然这件事与卜先生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人是在他家里丢的,我不想让他心里太过不去。”
阿丑眨着眼睛,显然还是不太明白。
公孙璆叹了口气,道:“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世道人情都不懂呢!”
阿丑看着他,怔怔地道:“你是谁?”
公孙璆苦笑。
上官仪也叹了口气,道:“他就是你的舅父!”
*****
这一天,对石花村的村民们来说,和以前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里度过的每一天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一定要找出点不同来,那就是因卜先生几天来一直有事外出,村里的孩子们不用上学了。
至于今天卜家的客人似乎要比往常多一些,对村民们来说,并非太不正常的事。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这一带,很快就会刮起一阵血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