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
辛荑在心里已不知将他骂了多少遍。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说这同样的一句话,她的眼睛暗示他的,难道不是要他服从她、做她的奴仆吗?他怎么还是没有忘记他是个普通的男人?什么时候他才能接受自己是工具、是听命于她的奴隶这个暗示呢?
有时她真想一刀杀了他算了。可仔细想想,既已为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又舍不得了。毕竟他的顽固不化也算是对她魔功的一种挑战,而她本就是个喜欢挑战的女人。她只有继续盯紧他的眼睛,因为她别无选择。
辛荑紧盯着他的眼睛道:“不。”
风淡泊大声道:“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想嫁人,”辛荑无邪地笑道:“什么人都不嫁,所以也就不会答应嫁给你了。”
风淡泊似乎痛苦之极:“荑妹,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肯嫁给我?你可知道,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辛荑忽地飘身下床,披上绸袍,慢慢转过身,冷冷地盯着满面惶急的风淡泊。
“你此话当真?”
风淡泊跪在床上,举起右手,一字字道:“我风淡泊若敢对辛荑有半点欺心,天打五雷轰!我说过的话若是反悔,就让我死于辛荑之手!”
辛荑的神情更冷了:“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我怎么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
风淡泊几乎带着哭腔道:“你要我怎样你才肯信?你要我做什么我马上去做!”
辛荑冷笑道:“只怕你不肯答应。”
她一字字低声道:“风淡泊,如果我让你去杀人,你去不去?”
风淡泊想也不想道:“我去!”
“假若我要你杀的人,是你特别亲近的人呢?”
风淡泊身子微微一颤,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面孔。可他不知道这些面孔是谁的,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这些面孔似乎大多不怀好意,其中有两张少女的面孔,一个杀气腾腾,一个含情脉脉,但同样模糊不清。
风淡泊终于沉声道:“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辛荑突然间笑了,笑得既温柔又妩媚,她又款款地走回床边,笑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她的确已有点放心了,但还是没有完全放心。
她知道还必须尽一切努力去点化他,巩固她已取得的成功,要是现在就放下他不闻不问,一旦他出现反复,那就前功尽弃了。
然而不管怎么说,对风淡泊这样的男人,她能取得这样的成功,已是相当不错了,已值得她骄傲。
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用不了多久,她的裙下就会又多一个效率极高的杀人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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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车突然停下,华良雄顿时从迷惘的回忆中醒了过来。
喝道:“老板,什么事?”
赶车的骂骂咧咧道:“是个小兔惠子在玩泥巴,挡住了车道。”
华良雄心中一动,一个清脆的童音已在车外响起:
“赶车的,谁是小兔崽子?老子是给华大爷送信的!”
华良雄忙掀帘下车,却见路中间果然有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正在用泥巴堆城墙。
他走过去,弯下腰,微笑道:“我姓华,你有什么信给我?”
男孩头都没抬一下,没好气地道:“你懂不懂规矩?”
华良雄自然懂这“规矩”其实世上的大多数“规矩”
不过也就是一样东西。
银子。
华良雄模出一两银子递过去,笑道:“是不是这个规矩?”
男孩看也不看他递过来的银子:“让我送信给你的人说了,这封信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你要拿不出一百两银子,那就休想得到这信!”
华良雄吃了一惊:“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