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俏脸飞红,赶过去揪他耳朵。陈喜儿兀自笑道:
“姐,我可没偷看啊。我只是在门口给你们放风,可声音太大…哎哟”
“还说不说了?”陈思思气急败坏地道:“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小嘴。”
陈喜儿一挣挣脱了,捂着耳朵跑了出去:“姐,我出去转转,找几个老朋友蹭一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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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凉睡得很不踏实。
他一直在做梦,那正是他的梦一样的过去。梦境似乎和真正的现实相仿佛,荒诞地纠缠在一起,令他恐惧,恐惧得无处藏身。
现在他已经醒了,满身冷汗,汗湿睡衣。
他睁大眼睛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正午的阳光。
正午的阳光明亮妩媚。桂树翠绿的叶于显得十分挺拔,生机盎然。麻雀喉啾着轻快地从窗口飞过。
一切都那样清新可喜,可他的心为何总是被苦难塞得满满的呢?
他觉得头痛得厉害,好像得了风寒之症,脑袋里仿佛有个臭鸡蛋,一动就晃,浑身又酸又麻,怎么着都提不起劲。
他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无论他怎么想否定自己的过去,也都无济于事,过去还是会来找他。即使他管得了现实,他也管不了梦。梦总是很固执地为过去打开大门,让过去溜进来或干脆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指着他的鼻尖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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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从来没做过别人的妻子,不知道妻子应该怎样对待丈夫。她只是凭着女人温柔的本性,像服侍小弟弟一样服侍秦凉,给他穿衣,替他洗脸、梳头,为他倒酒,有时还喂他吃菜。
思思觉得只有这样.她才心满意足。秦凉当然不愿扫她的兴,更不愿伤她的心。
他看着低眉顺目、十分姻静的陈思思,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值得思思如此善待。因为他只不过是个骗子。
没有人会愿意受骗上当,可思思看起来却似乎十分愿意。
对她来说,也许这并不是一生中惟一的一次受骗上当,但肯定是惟—一次心甘情愿的受骗上当。
也许他不该再继续骗思思,而应把自己的过去原原本本地全都告诉思思。
但思思会相信吗?
即使思思相信了,并且原谅了他,他难道就有权利让思思来分担他的恶梦吗?她自己的恶梦难道还不够多吗?
思思瞟了瞟他,飞快地夹起一个肉九塞进他嘴里,柔声道:“吃饭的时候别想其他事。否则饭吃不好,事也想不好。”
秦凉嚼着肉九,突然开怀大笑,一把抱过她,放到自己腿上。
思思脸上飞红,口中不依,却一点也没有想下来的意思,反而,双手紧环住了他的脖颈,嗔道:“快,放我下来,小喜儿快回来了,当心他看见。”
秦凉微笑道:“你以为他没有回来?”
思思的脸更红了,作势挣着,却被秦凉抱得更紧。
思思啐道:“好好吃饭,犯什么病!”
秦凉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小喜儿刚才是回来了一趟,就躲在那花丛后面,等你夹着肉九喂我时,他又笑着溜走了。”
思思恨恨地瞪着他,突然凑上去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秦凉忽地将她推开,门外已传来了小喜儿的笑声。
思思起身要追出去,却被秦凉拉住了。
秦凉喝道:“小喜儿,进来!”
陈喜儿从门边探出头来,嘻笑道:“秦大哥,肉九子味道好得很吧?”
秦凉点点头“的确好得很。”突然板起脸,喝道:“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没有?”
陈喜儿背起手,老气模样地道:“凹凸馆好像没来什么扎眼的人物,禇老头儿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秦凉沉吟道:“这倒怪了…魏家大院的后门呢?”
陈喜儿道:“听我的朋友小三子说,后门也未见有人出入,至于于家兄弟,连影子都没见着。”
秦凉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吃饭了没有?”
陈喜儿苦着脸道:“吃倒是吃了,可惜没人喂我肉丸子。”
他大笑着跑开:“我再去看看。”
思思面上的红云好半天都没退下去。嗔道:“都是你惯坏了小喜儿。”
秦凉微笑道:“姐夫若不惯着小舅子,只怕日子会很难过。”
思思啐了一口,忽又吃吃笑起来,偎过来将下额顶在他肩上,轻轻道:“凉哥,我像不像小媳妇?”
秦凉想了想,摇头道:“不像。”
思思似乎有些失望,勉强笑道:“我哪一点不像?”
秦凉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大笑道:“你哪一点都不像,因为你早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小媳妇。”
思思的眼睛一下亮了。
两人依偎着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思思才轻声道:
“凉哥。
“嗯?”
“等你力完了这件事,咱们去哪儿?”
“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我要你说。”
“为何非要我说?”
“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思思既是大哥的小媳妇,自然要听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