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疯疯颠颠,然而心中却明亮无比。他就不相信自己是杀人凶手,为什么上官莹冰就那么相信?其他人也跟着相信?
一股暖意在心底缓缓升起,他觉得孟老儿和师傅、父母一样亲。
“不,老丈,在下自己疗伤,不必相助。”
“好吧好吧,那就快些。”
墨奇强自按下心中的烦乱,静坐调息,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突然,灵台穴有一股大力泉水般涌入,汇同他体力丹田涌起之气,流向四肢百骸。
一个时辰后,功德圆满,睁开双目,孟老儿也在入定之中,头上升腾起一团白雾。
他不禁叹了口气,孟老儿为助他疗伤,耗去了不少功力,这份恩情不知要怎样报答才好。
他平日一向不接受别人的帮助,若别人对他有点滴之惠,他必涌泉相报。
对孟老儿,他欠下了一份深厚的情。
伤势在孟老儿相助下总算好了,要不然,没有个十天半月就难以恢复。
他感到精力充沛,内力比原先又有了增强,意志又回到了他身上。
他开始回顾早上发生的事,哪怕一点细枝末节也不放过。
孟老儿练功完毕,见他低头沉思,便道:
“小老弟,好了么?”
墨奇纳头便拜:“多谢前辈救命治伤之恩,晚辈…”
“哎呀,小老弟,你这是干什么?什么前辈晚辈的难听死了,那些恩呀、德呀更是烦人,快说正经事要紧!”
墨奇只好照办。
听完经过,孟老儿不说话了。
片刻,他道:
“凶手并不高明,把戏一戳就穿,上官小妞儿心火上升,糊里糊涂,你也站在那里发呆,你想想,疯子遇上了傻子,会有个什么好结果来?”
墨奇道:
“事情太过意外,我当时没了主意,想不出上官前辈为何要写这样的话。”
“你就相信他是自戕?”
“以上官前辈的武功,谁又能轻易杀他?再说我们都住在那一排房子,只要一有动静,焉能不知?”
“也许上官彦中了迷魂药呢?”
“谁能接近窗口而不被上官前辈发觉呢?”
“龙虎宫的高手也做不到?”
“唔,这倒是。”
“还有相熟的人不可以去见他么?”
“夜半三更?”
“谁说夜半三更?天黑时…”
“天黑时,上官前辈屋中进进出出…”
“天晓得谁又是最后去看望他的人?”
墨奇叹了口气。
孟老儿问:“你打算怎么办?”
“查访真凶,找出…”
“龙虎宫的事呢?”
“不是一样的么?凶手定是龙虎宫人无疑,他们在雁荡时就冒我的名诱使林门主、卓帮主他们上当。”
“好,此事暂且搁下。我问你,昨日洞华道人那番话,你信不信?”
“以翡翠古佛换来浑元无极修身功,再以修身功换四极阴阳断魂剑谱,这话难以使人相信。修身功乃道家最上乘内功心诀,有了它,又何必要换剑谱?此其一。另外,这些至宝一般人决不公开谈论,洞华老道何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大肆宣扬?此其二。”
“俺老儿以为,洞华杂毛老道的这番话,一在宣扬龙虎宫之威,二在夺取剑谱。这边他们在比武,暗中又有一拨人寻找剑谱,寻找不到便放了火,你难道嗅不出,火中有猛火油的味道。他们劫掠了辛加陀罗的商船,商船不是载运有猛火油么?这把火一放,上宫家势必要去抢救剑谱和宝物,他们就可趁机抢夺。而场上千余人也来浑水摸鱼,正是他们的计划,试想,剑谱一旦失去,有谁知道被何人所得?但是,上官一家并未去抢救剑谱,因而龙虎宫人也不知道剑谱藏在何处,故而晚间又来逼审上官彦,上官彦咬牙不肯说出秘藏地点,他们就一刀结果了他…”
墨奇不作声,想了一阵又道:
“事情的真面目,日后自会清楚。当务之急,是查找龙虎宫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