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人缘极好,他虽急公好义,武功高强,但从不为过,得放手时且放手,不把对方逼得太难堪或是逼人绝境。他平日好云游山川、广交朋友,又喜读书,故知道的事不少,往往能言中事情的关键所在,因此人们若遇到什么疑难事,喜欢来找他参详参详。
到五十岁之后,他对热闹应酬日子有些厌倦,此外也为了躲避仇家,便举家从南京搬到五台山台怀镇居住。只有很少的一些武林名宿,知道他的新址。他的一子一女从小就送到挚友处学艺,儿子王宏志师从华山掌门子午神剑罗义斌,女儿王晓莲师从终南山妙清老尼。夫人于五年前过世,只有他独居在家。萧强爷孙到来的头两天.兄妹刚好相约回来。
再说二老正谈说间,王家兄妹和湛蓝回来了。一进小院,王晓莲就按捺不住,叽叽喳喳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
二老听得目瞪口呆。
王耀祖道:“竟有这等事?方丈大师居然给害死了?对这样一位仁慈的高僧,谁又会下这样的毒手?”
儿子道:“爹爹,听知客大师说,事变起于首座大师和监寺大师阴谋篡夺方丈大位。”
萧强不禁好笑:“佛门中四大皆空,这方丈位有什么好抢夺的?”
王耀祖道:“奇怪,大兴寺无人习武,却原来是几位高僧隐瞒了武功,只怕事情不会如比简单。至于那个野哥儿,几年来天天到敝宅募晚餐,老夫对他还算熟悉,此人相貌不凡、忠厚老实,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真是叫人难以相信。”
王晓莲嘴一撇:“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王耀祖摇摇头,仍然不愿相信。
王宏志道:“大兴寺知客大师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么?”
湛蓝心中忐忑不安,听王伯父的口气,野哥儿乃忠厚之人,不会作出此种大逆不道之事,自己一时冲动,帮人家把野哥儿捉了,要真是冤屈了他害了他一条命,自己只怕一辈子不会心安。
她越想越不安,但又不好说出口来。
此刻萧强道:“大兴寺里的怪事,自有高僧们料理,用不着我们操心。”
王耀祖道:“大兴寺的怪事,其中必有蹊跷,我们自不必过问。”
这时,王小三急急忙忙跑进来,对王宏志道:“少爷,稀罕事儿,那野哥儿逃掉了!”
“你说什么!”
“就在这阵子,大兴寺的和尚又从我们门前经过,知客大师、知藏大师都来了呢。听一个和尚说。刚把野哥儿押出镇上坡,他就突然一跳,跑掉了,还问我们见没见到他。”
这消息听得众人称奇不已。
王耀祖道:“野哥儿没有武功,怎能从那么多人手中逃出?岂不怪哉!”
王晓莲道:“爹爹,这小子象猴子一样机灵,刚才我们捉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呢!”
萧强笑道:“莫非他不愿显露武功?”
王宏志道:“他不过是跑得快而已。”
湛蓝长长吐了口气,这小子跑掉了也好,她感到心上的负疚卸掉了。
王晓莲拉了她一把:“走,看看去!”
王宏志连忙跟着两人出来,已不见和尚们的踪影。
晓莲兴致勃勃道:“闲着没事,帮忙去!”
湛蓝不知为什么,牵挂着这个非僧非俗的野哥儿,想看看他被抓住没有,便欣然同意。
出了小镇,远远看见大兴寺的和尚正在四处寻找,他们跃上树颠,拨开草丛,象在寻找一只躲藏的小兽。要不了多一会,他们又沿道追踪而下,看样子,野哥儿早已逃出了台怀镇。
可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能逃得远么?
湛蓝觉得不可思议,这野哥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野一出台怀镇,走在没人的地方时,手臂一屈,给灵方和尚一个拐肘,打得他“啊呀”
一声弯下了腰,引得押解的众僧齐向他看,不知他叫喊些什么。陈野趁此肩一缩腰一弓,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撒腿就往镇东跑。
陈野是被点了穴的,又有灵方和尚押着,法明大师和山东四雄自然放心得很。等见到这小子逃跑,事出突然,他们不禁呆愣了那么一小阵子。
被点上穴的人能放开腿儿飞跑么?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们全都愣了,傻了、呆了!
待他们省悟过来,发一声喊去追赶时,这小子早已跑出了十多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