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的影子,只好坐下歇息。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父女俩刚站起来,就听一个破锣嗓子道:“无量寿福,你父女俩在此地观景,却跑坏了我道爷两条腿。”
疯道爷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下子便出现在父女俩面前。
丁浩一怔道:“原来是无忧道长。”
疯道人说:“快跟我去见你那两条龙子!”
身形一晃,已是不见。遂听老道声音:“往右拐,跟着道爷走!”
丁氏父女亦步亦趋,生怕失了踪影。
走了五十来丈,果见黑白两龙和吴霜玉都在一棵大树下靠坐着。丁辰面色苍白,但人已苏醒。
丁浩急问:“辰儿伤势如何?”
丁申答道:“大哥蒙道爷施展内功治伤,道爷说已经没事。”
疯道人道:“这条白龙中了勾魂老魔的阴寒内力,身中寒毒,老道以内力逼出寒毒,将息两天便好。”
丁浩深深一揖:“道爷大德,老朽铭感终身。那日在丐帮总舵,老朽开罪道爷,望…”
疯道人不耐烦道:“免了、免了,道爷听不得奉承话。”
丁浩脸一红,低首坐下。
前景惨淡,令人心寒。他要是回北京,就只能去蹲大牢。要是流落江湖,身负巨债又怎能让子女抬头做人?思前想后,不禁痛心疾首,老泪纵横。
丁香见老父伤怀,哪里还忍得住眼泪,不禁大声啜泣起来。
丁申愤然道:“爹爹不必伤心,待孩儿上华山请出师尊,以华山精锐,不难报仇雪恨!”
吴霜玉钟情小黑龙,夫唱妇随,虽未正式提亲,但她芳心早许,于是也跟着道:“老伯,不必焦虑,丁师兄说得对极,只要拜求恩师出山,何愁夺不回镖银。”
疯老道冷笑道:“又在吹法螺了?你们还没吹够?请得下云老儿又能怎样?就能降得住妖、伏得了怪?”
丁申面孔一板:“道爷,你救了兄长,我对你十分感恩,但道爷不该轻视我华山派掌门,只要掌门出马,怕什么妖魔鬼怪!”
吴霜玉紧跟:“对呀,道爷,华山掌门乃一派之尊,就不是一般成名人物所能比的。”
她这是把老道比下去了。
疯道爷反而不发火了,嘻嘻一笑:“对极、对极,不愧是名门大派子弟说出来的豪语,佩服、佩服,‘嘟、嘟、嘟’,吹法螺,法螺吹不破…”边唱边走,一会儿就无了影。
丁浩叹道:“好端端把一位高人气走了,唉!无知、无知啊…”丁申不服道:“爹爹,这疯老道倚老卖老,装疯作傻,孩儿瞧他的功力,比恩师可就差得远了,他走他的,只要恩师和几位师叔出面,不愁大仇难报。”
丁浩一想,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便不再作声。
丁香却说话了:“二哥,疯道爷救了大哥,又帮了大伙,力敌三煞之首陈啸天,咱们感激他老人家还来不及呢,你怎么却把老人家给气走了?”
吴霜玉忙道:“好妹妹,这不怪你二哥,谁叫老道不尊重华山掌门呢?师兄维护师门尊严,不得不顶老道两句。好妹妹,我们名门大派的子弟,怎能在这些江湖油子、旁门左道的面前失了面子?你说是吗?”
丁香气得把莲足一跺,躲在另一棵树下生气去了。
一时沉默无言,各自运功调息。
傍晚,林里一片灰暗,愈增加了人的恐怖心理。
丁浩与子女商量对策,决定由丁氏父女出林窥探,瞧瞧劫镖现场可留下痕迹,丁氏兄弟和吴霜玉仍在原地等候。待探查完毕再会合,然后丁申与吴霜玉上华山搬兵,丁氏父女干脆带丁辰到南京养伤。
计议停当,丁氏父女立即出发。
不消半个时辰,了氏父女就掠到了林边。
使他们惊奇的是,荒地上火光闪烁,人声嘈杂。
丁浩低声道:“贼人烧了镖车,不知在干什么?”
丁香也轻声道:“掠到树上瞧瞧。”
二人跃到树上,荒原上情形已看得真切。
这一看,两人不禁目瞪口呆。
那些燃烧的火并不是镖车,而是堆堆篝火。那一辆辆镖车却安然存在,辕马已卸,正食马料。
篝火边围坐的人,原来正在做饭。
那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