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知道,这话是说给任小翠听的。
至于任小翠是否相信,他们两人就不得而知了。
唐中琳道:“和衣而卧。把帐子垂下来,男女虽然同室,各睡各的床,又有什么关系?”
毛九娘颇感为难地道:“那就只有将就了吧!”
接着问任小翠道:“小翠,你习惯吗?”
任小翠道:“不习惯也得将就,如果在外面露宿,还不照样男女在一起,仅仅一晚上,睡一觉就过去了。”
“你累不累?”
“婢子不累。”
“我也是,咱们快快睡吧,你去把洞门关上!”
谁知任小翠刚走到洞口,便听洞外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别关门,老朽要进去!”
任小翠本以为是白髯老者刘管事,但很快就觉出声音似乎不对,但因洞外一片漆黑,虽看到一个人影缓缓走过来,却认不出是什么形相。
不久,来人走近洞门,赫然又是一名文质彬彬的白髯老者,看来比刘管事更为儒雅。
任小翠只好闪身一旁,恭恭敬敬地问道:“你老人家是谁?”
老人拂髯一笑道:“老朽文关主考杨文堂!”
“你老人家有事吗?”
“听说毛特使陪同两位入谷新人今晚住在这里,在礼貌上,老朽必须前来拜访问候一下。”
任小翠已听过此人极为哆嗦,但人家是主人身份,自己不便说什么,只好回头望向毛九娘,意思是请示毛九娘来处理这突发状况。
毛九娘虽然心里嘀咕,却也无法拒绝,只有含笑迎到洞口道:“真不好意思,竟劳动杨老主考的大驾前来探视!”
杨文堂呵呵笑道:“算不了什么,这是应该的,反正老朽也睡不着,顺便来聊聊天也好。”
“那么杨老主考就请里面坐。”
杨文堂迈着八字步进入洞室,一屁股就坐在绣墩上。
毛九娘吩咐道:“小翠快沏茶!”
任小翠连忙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杨文堂。
这时唐中琳和向云奇都坐在自己床沿,为免惹麻烦,两人都不便上前见礼。
杨文堂把茶放在檀木桌上,望了唐、向二人一眼道:“听说有两位要入谷的新人,想必就是二位吧?”
毛九娘连忙代答道:“正是他们两位。”
“他们两位看来气质不凡,必定文有文才,武有武功,不知尊姓高名?”
还是毛九娘抢着代答:“一位是唐大侠,一位是向少侠!”边说还边指了指。
杨文堂点了点头,又全室顾盼了一下道:“好像有点不妥。”
毛九娘弄不请对方的意思。
她茫然道:“杨老主考指的是哪里不妥?”
“男女授受不亲,两男两女共处一室,当然不妥当。”
毛九娘这才明白,忙道:“可是这里只有一间洞室,有什么办法?”
杨文堂沉吟了半晌道:“没办法只好算了,好在这是情况特殊,只好以此案处理,不过,老朽还是希望你们能做到圣人所说的那几句话。”
“圣人说过什么?”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匆言,非礼勿动。”
“这么多约束,那怎么办呢?”
“只要合于礼就好办。”
“晚上熄了灯,我们可以不看,躺在床上,也可以不动。但总不能连句话都不说吧?别人说话,想不听也不成,除非堵上耳朵。”
“老朽刚才不是说过嘛?说话归说话,只要合于礼就成。”
“那很简单,子不语怪力乱神,只要不谈怪力乱神就成。还有,就是知道的才讲,不知不讲,圣人在这方面曾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扬老主考果然不愧是位有学问的主考官,我小时候没读过多少书,听了你老人家这番话,真是受益不浅,”
“不客气,毛特使以后如果有空闲,不妨常来文关走走,老夫情愿免费为你补习。”
“那太好了,我毛九娘能有您这样一位老师,真是三生有幸。”
杨文堂喝了口茶,拂髯再望向唐、向二人,问毛九娘道:“他们二位既是入谷新人,先前毛特使为什么不带他们到老朽那里测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