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电光石火之际,一只灰白手掌,快疾无伦朝许庭瑶右肩拍到。
“许兄弟小心他的白骨掌!”阮秋水的声音才响起,许庭瑶身形一转,已经到了五鬼天王背后,怒喝道:“你把白骨掌留下来吧!”
手起剑落,朝他左腕削下。
五鬼天王一掌出手,自以为万无一失,那知掌到半途,眼前人影顿杳,许庭瑶已在身后发话,这下可把平日不可一世的尚公忌,惊出一身冷汗。
心知不妙,右手向后一挥,身如电射,朝前掠去。
寒芒削过,带来一股血雨,一只左手已被剑锋削断,随着他前掠之势,带出数尺之外,落到地上。
五鬼天王问哼一声,飞射出数丈来远,厉声大笑道:“姓许的,咱们后会有期…”
声如鬼哭狼嚎,人随声起,疾跃而去。
许庭瑶剑削敌腕,突然间,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一股东西急袭而来。
他没防到五鬼天王临危不忘伤敌,纵身掠出之时,右手半截白骨槌柄,当作暗器向后打来,一时那里还来得及躲闪,左肩如中巨椎,痛澈心肺,身不由己的后退了半步,七修剑呛
唧坠地。
这下,连阮秋水都没看清,睹状大惊,一下掠到他身边,急急问道:“许兄弟,你怎么了?”
许庭瑶一手按着右肩,抚摸了几下,抬头道:“还好,大概只是些硬伤。”
阮秋水目光一瞥,瞧到地上半截槌柄,不由急道:“尚公忌的白骨槌有毒,你快脱下衣服来,给我瞧瞧,哼!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活着离开。”
许庭瑶瞧她对自己关心备至,心头一阵感动,只是自己已知道阮大哥是位姑娘,怎好当着她脱下衣衫来?、
褚璇姑听说白骨槌有母,也不由花容失色,忙道:“许大哥,阮大哥叫你脱下衣衫来,让他瞧瞧,你快脱呀!”
糟糕,阮大哥纵是女的,但此刻还没有露出身分,自己当他大哥,也还说得过去,但褚大妹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姑娘…
心念转动,阮秋水可不容说话,嘶的一声撕开他肩头衣衫,只见被槌柄击中之处,已肿成一个馒头大小,色呈青紫。
堵璇姑吃惊道:“许大哥果然中了毒!”
许庭瑶也瞧得暗吃惊,自己仅仅被槌柄击中,便有如此厉害!
阮秋水回头笑道:“五鬼天王以一柄白骨槌威震江湖,若被他击中,当场殒命的不算,只要稍微沾上他骷髅槌,不出一个时辰,就得毒发身死,这槌柄上的毒,算是最轻的了,不过如不及早发现,大概也只捱得三个时辰…”
褚璇姑心中暗想:只能捱得过三个时辰,还说是最轻的毒呢?
只听阮秋水续道:“这样也好,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凭你的武功,其实不应该被他打中的,就是你临敌经验不足,心粗气浮所致,不过今晚有五鬼天王这样的人,给你喂招,你许庭瑶总究不是呆子,想到这里,不由恍然大悟!
阮秋水瞧他半晌没有开口,笑道:“许兄弟,你在想什么心事?”
许庭瑶突然抬头问道:“阮大哥,你是找骷髅教主去的?”
阮秋水微微一怔,道:“你如何知道的?”
许庭瑶正容道:“小弟虽不知内情,但猜想骷髅教主可能就是大哥的仇人,大哥此去,准备独闯魔窟,独斗老魔。小弟和大哥义结金兰,誓同生死,大哥的仇人,自然也是小弟的仇人,何况骷髅教人多势众,大哥武功再高,单人涉险,双拳究难敌四手…”
阮秋水睁着双目,只是静静听他说话,但听到这里,忽然摇手制止,笑道:“许兄弟,你完全猜错了,我不是找骷髅教主去的,你嵩县之行,关系极大,只要照我密柬行事,绝不会错,好了,我要先走了…”
说完,转身飘然行去。
许庭瑶心头一急,忙道:“阮大哥请留步!”
阮秋水回身道:“许兄弟,你还有什么事么,咱们说好了分头行事的,你还是快点上路吧!”
许庭瑶突然趋前几步,心头跳动,一阵面红耳热,鼓着勇气,抱拳作了个长揖,嚅嗫的道:“姐姐,小弟已知你是谁了,你何再瞒小弟?”
阮秋水目放异彩,接着发出银铃般的娇笑,伸出一个纤纤指头,朝他鼻尖上点来,娇笑道:“小鬼头,你知道就好,姐姐实在另有苦衷,你只管照柬行事,别辜负了做姐姐的一片苦心…”
话声未落,人已倏然飞起,施展出“浮空掠影”身法,宛如电闪风飘,惊鸿一瞥,便已在山林间消失。
去势之快,速度惊人。
许庭瑶怔怔望着天空,他后悔方才一时冲动,揭穿了她的秘密,才会走得这么快。如今她人已去远,纵然明知她此去必是找骷髅教主寻仇的,但自己并不知道骷髅教巢穴在何处?
也无法赶去。
同时想到她临走之际,一再交待自己,说嵩县之行,关系极大,要自己照她柬帖行事,莫非就是那妖女的另一巢穴,和自已报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