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突听干姜老头仰天发出一声长笑。
这笑声苍劲得如同有物,直把赵复初等三人震得心胆俱裂,双脚好像钉在地上,连半寸也移动不得。
干姜老头随着笑声,缓缓跨下竹榻,一双小眼睛寒光如电,扫过面前三人,徐徐说道:
“你们把老夫当做铁舟老儿,那是看错人了,你们认为区区散功毒药,就能毒得死老夫,更是大错而特错。”
谢少安听得大奇,忖道:“原来他不是铁舟老人,只不知这位老人家是谁?”
陈康和、徐永燮站在赵复初身后,他们一见情形不对,正待夺门逃出。
干姜老头沉喝道:“你们给我站住,老夫要你们见识见识…”
随着话声,左脚在地上轻轻一踏,山石地面,登时陷下去一尺来深的脚印。
他左脚一提,张口之间,从他嘴中,像瀑布一般,喷出一道黑水,泻注在尺许深的脚印之上,登时变成了一个贮满黑水的小潭!
最奇的是从干姜老头口中喷射而出,泻注在脚印之中,居然一点也没溅出脚印之外,而且不多不少,正好注满尺许深的脚印洞中。
干姜老头微哂道:“这就是老夫用酒从蜜枣上洗下来的散功毒药,你们要命的,每人俯下去,给我喝上一口,就可以滚
了。”
赵复初惊骇欲绝,脸色煞白,扑的跪到地上,连连叩头道:“你你老饶命。”
陈康和、徐永燮同时跟着跪下,叩头如同捣蒜,口中说道:“你老就饶了小的吧!”
干姜老头冷哼道:“要老夫饶命,就得快喝!”
隐身林中的谢少安等三人,只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看不到脚印注酒的事,但听他们叩头求饶,心中既觉痛快,也暗暗感到纳罕。
就在此时,突听茅屋门口响起一个苍老声音,笑着说道:
“古兄,看在他老子份上,就饶了他吧!”
这话声突如其来,听得屋内三人(赵复初等)、屋外三人(谢少安等)同时一怔!
谢少安急忙抬目望去,只见离茅屋敷尺处,不知何时,竟多了一老一少两人!
老的身穿青布长袍,貌相清癯,胸垂银髯。
老者身旁,站着一个青布衣衫的少女,瓜子脸,柳眉杏眼,樱桃般的小嘴,梳着一条乌溜溜的辫子,虽是一身村姑打
扮,却美得十分纯清。
谢少安看得暗暗一惊,连自己都没看清楚这一老一少是如何来的?
只听屋内干姜老头呵呵笑道:“好哇,你老儿这时候才回来,我老头差点毒死在你这间破屋里了。”
谢少安听得心头一动,忖道:“听他口气,这青袍老者才是铁舟老人了。”
干姜老头话声一落,又沉哼道:“你们两个走狗,还不给我滚!”
他随着话声,举足就踢。但听“砰”“砰”两声,陈康和、徐永燮,就像两个皮球,朝门外直飞出来!
说也奇怪,两团飞摔出来的人影,照理本该撞上站在门外的一老一少,但他们一经飞出柴门,就自动的一左一右划了弧形,绕过两人身边,再直飞出去。
这下飞的又快又远,直摔出三丈开外,又是“砰”“砰”两声,惯倒地上。
陈康和、徐永燮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这一摔几乎摔得骨断筋扭,躺在地上,只是呻吟,一时哪想爬得起来。
赵复初眼看手下两人被干姜老头蹴了出去,慌忙匐伏着身子,往外就走。
干姜老头沉喝道:“小子,你留着。”
赵复初回过身来,又叩头道:“你你老…”
干姜老头喝道:“老夫叫你留下,你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