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老庄主开恩,小婢不愿回去,只愿伺候老庄主。”
这就可见赵府对待下人,就像家人一样,不然,哪有不肯回去之理?
赵槐林蔼然笑道:“傻孩子,快快起来,老实说,去年你卖身替父治病,老夫早就怜你一片孝心,原想让你和爹一起回去的,就是因为你爹受人怂恿,要把你卖到不好的地方里去,老夫才把你收留下来,免得一个好女孩子,堕入火坑。
如今有这位大侠受你父之托,前来看你,老夫相信有河海客这位大侠带你回去,你父决不会再存不良之心,老夫也就放心了。父女之间,有天性存焉,何况你们父女本来就相依为命,你总不能在老夫家中,耽上一辈子,你是一个好女孩,听老夫相劝,吃过酒席,好好随河海客大侠回去。”
河海客肃然动容道:“赵老先生果然是仁厚长者,阿花姑娘,你恭敬不如从命,还不谢过老庄主?”
小翠泪流满面,又拜了下去,咽声道:“老庄主大恩大德,小婢一世报答不尽。”
赵槐林连声道:“起来,起来,今天是老夫贱辰,待会你要替老夫多敬河海客大侠几杯。”
小翠拭着泪站起,就在河海客下首一张椅子落坐。
绝情仙子心中暗暗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在假山地室中看到赵槐林的灵柩,赵槐林明明已经死了。眼前这位寿星,明明是西贝货,但却装作得和真的一样,这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金笛解元和琵琶仙是多年忘年之交,此时坐在一起,低声交谈,两人声音说的极轻微。
金笛解元正在把此行经过,简扼的告诉了琵琶仙。
琵琶仙听说绝情仙子在地室发现好好先生棺木之事,也大为惊奇,沉吟道:“老朽心里,原在怀疑,好好先生这次作寿,有些突兀,这么看来,此事果然大有蹊跷。”
金笛解元道:“依老哥哥看,这会有些什么花样?”
琵琶仙道:“这很难猜得到,好好先生既已作古,他们仍要假冒好好先生,而且把好好先生生前一些至亲好友,一齐约了来,定然是为了要借好好先生之口,说出什么事来,此时酒筵已开,有什么事,也快要宣布了。”
金笛解元点点头道:“老哥哥说的极是。”
这时酒筵已开,数十名一式青绸衣衫的苗窕少女,陆续送上酒菜。
无缘师太眼看经河海客一闹,赵槐林当场焚毁卖身契,命小翠随河海客回去,但赵复初说翠玲在西花厅女宾席,直到此时,仍不见人,显然是故意敷衍。
翠玲沥血写下绝命书,只怕早就死了。她心头愈想愈怒,一张马脸变的铁青,要待发作,又碍着好好先生情面。
河海客就是一个例子,事先没调查清楚,贸然闹了起来,结果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河海客没关系,他和赵槐林不是旧识,闹过了一走了之,就没事了;但自己可不相同了,赵槐林是青衣庵的大施主,每年都要捐上几千两银子,这还不说。
就是他和峨嵋派也有极深的交谊,自己总不好在他寿辰闹了起来,心中沉思之际,正好赵复初手执一把银壶,替大家前来斟酒。
无缘师太沉声道:“赵公子。”
赵复初慌忙趋了过来,满脸堆笑,躬身道:“老…老师太,可…有什么吩咐?”
无缘师太道:“小徒呢?她怎么还没有来呢?”
赵复初貌蠢如猪,但他心思却思毫不笨,眼看无缘师太神色不善,连连陪笑道:“晚…
晚辈已经打…打发下人去请了,大概也…也快要来了。”话声甫落,忽然伸手一指,笑道:“老…老师太请…请看,姚…姚姑娘不…不是来…来了么?”
他越是想说的快,就越发口吃的厉害。
无缘师太没待他说完,循着他手指就看到西首长廊上正有两个少女,急步朝大厅走来。
因为走廊上都挤满了人,这两位姑娘就走的不快。
无缘师太目光何等犀利,一眼就已看清,前面这位姑娘,一身青衣,像是赵府的使女,后面跟着的一个,一身粉绿衣裙,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不是自己徒儿姚翠玲,还有谁来?
心头不觉一喜,暗道:“如此看来,翠玲并没有死,但管弄玉交给自己的一方血书,又明明是翠玲的笔迹…”
姚翠玲已经走进大厅,她听说师父到了,自然十分高兴,一张娇红的粉靥上,喜孜孜的含着笑意,还隔着两张桌子,就娇声叫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