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瞎眼佛婆
突听有人叫了声：“老前辈请留步。”
声音是从右首竹林中传出。
灰衣妇人脚下一停，回tou问dao：“是什么人？”
竹林中人影闪动，快步走出一个人来。老远就拱着手作揖dao：“晚辈奉家师之命，专程拜蔼老前辈来的。”
这人正是下午在小酒店里向韩老tou打听孝女庵的蓝衫少年！
月光之下，夜风拂着他颀chang的shen材，益发显得洒脱倜傥，超越不群。
可惜灰衣老妇双目已瞎，看不见他的chang相，但她耳朵却是极灵，听着蓝衫少年轻快的脚步声，便已测知他已经奔到面前不足五步。
这就朝着篮衫少年问dao：“相公不是本地口音，从那里来的？”
她双目已盲，当然不能看到蓝衫少年，但她抬着脸，却是一副盼望之情。
蓝衫少年这一走近，只觉这位灰衣老妇双目虽盲，人却和蔼可亲，而且好像在那里见过，十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一面躬着shendao：“南山。”
灰衣妇人问dao：“令师是谁？”
蓝衫少年恭敬的dao：“家师是全真dao士，姓王，号白山。”
灰衣妇人嗯了一声，问dao：“你姓君？”
蓝衫少年点toudao：“是的。”
灰衣妇人问dao：“叫什么名字？”
蓝衫少年dao：“晚辈单名一个箫字。”
“箫！”
灰衣妇人shen躯忽然起了一阵颤动，急急问dao：“有何为证？”
名字还要有证物，这话问得好不奇怪？
蓝衫少年应声dao：“有，晚辈有箫为证。”
说着果然从腰间解下一支古色如铜的尺八dong箫，双手递了过去。
灰衣老妇无法看到，但她听觉极灵，蓝衫少年递出dong箫，她也正好伸手去接，居然毫厘不差，和不瞎的人一样，不用摸索，一下就接到手中。
她接过dong箫，就像如获至宝，颤动的双手，亲切仔细的抚摸着箫shen，脸上神情，不期liulou出悲喜之色！
突然一抬tou，问dao：“你知dao此箫来历么？”
蓝衫少年dao：“晚辈听恩师说过，此箫好像出于慈母山。”
“不错。”
灰衣妇人话声出口，突然手腕一抬，dong箫分心点出。
她这一招“穿云裂石”使得快如电闪，真要给她点上，蓝衫少年非当场陨命不可！
但这招“穿云裂石”乃是蓝衫少年恩师“凤箫九式”中的一招，师门绝艺，他如何不识？
当下立即撤shen后退半步，右掌虎口向左，掌势微吐，迎着箫shen推出，左掌后发。推向对方执箫右腕，shen形随着微微向右旋转。
这一招“寸心千里”正是化解“穿云裂石”的手法。
灰衣妇人不待对方接chu2，突然撒箫后退，双目shirun，点点toudao：“你果然是君箫。”
随手把dong箫还给君箫。
君箫（蓝衫少年）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她这是考验自己武功？还是证明自己确是师父王白山的徒弟？
他双手接过dong箫，正待开口。
灰衣妇人说dao：“你随我来。”
返shen朝庵门中走去。
君箫随着她走进山门。
灰衣妇人随手关上木门，举步往廊上走去。
黑夜之中，既未点灯，但双目已盲的灰衣妇人，领着君箫，走在前面，丝毫不需摸索，脚下还走的甚是轻快。
君箫心中暗暗忖dao：“这位老婆婆一shen修为，看来极高。”
心中想着，已经走到一间禅房门口。
灰衣妇人推门而入，点起了油灯，才殷勤的dao：“君相公请进来吧。”
君箫答应一声，跨进房去。
灰衣妇人已在一张木椅上坐下，伸出双手，在空中招着，说dao：“老shen双目已盲，看不见了，你过来让老shen摸摸。”
室中点起了灯，君箫清晰的可以看到灰衣妇人一脸俱是慈祥之色，好像慈母对着久别的儿子招手，令人有说不出的亲切之感！
君箫忽然觉得这灰衣妇人极像自己的娘！
他忽然想起了阔别八年的爹娘，不由的从心中油然升起孺慕之忱，脚下缓缓走了过去。
灰衣老妇伸出的双手，摸到他的手臂，再缘着手臂，摸到他的肩tou。他可以感觉到灰衣妇人双手在颤抖，瞎去的双目，gun落两行泪水。
君箫心tou不知怎的，突然间，好似受到无比的感动。
他明知眼前的灰衣妇人，并不是自己的娘；但他在这一瞬间，几乎把她看作了自己的亲娘，口中也几乎要脱口叫出“娘”来。
灰衣妇人面颊上还挂着泪水；但脸上已经有了安wei的笑容，慈蔼的dao：“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君箫答dao：“晚辈今年二十。”
“唉！”
灰衣妇人摸着他结实的臂膀，徐徐说dao：“老shen孩子，今年也有二十岁了。”
原来她在思念儿子！
慈母手中线，游子shen上衣，这是多么可贵的亲情！
君箫问dao：“老前辈令郎呢？”
灰衣妇人神色一黯，但强作欢笑，说dao：“在外面liu狼，你知dao老shen是多么的想他，只可惜老shen双眼已盲，他就是站在面前，老shen也看不到他了。”
说到这里，忽然笑dao：“君相公请坐，你看老shen差点忘了正事，唔，令师叫你来找老shen，有什么事？”
君箫没有坐，只是站着说dao：“家师要晚辈来向老前辈打听一个人。”
“哦！”灰衣老妇问dao：“令师要打听什么人？”
君箫dao：“家师要找的一位磨刀老人，据说他经常在这一带替人磨刀，但一定要来问老前辈，才能知dao他的下落。”
灰衣妇人han笑点点toudao：“不错，除了老shen，没有人知dao他的下落，只是他早就不在这里磨刀了。”
君箫问dao：“不知他现在去了那里？”
“远着呢！”
灰衣老妇dao：“他到四川去了，你一定要找到他么？”
君箫dao：“是的，家师临行jiao代，有很重要的事，非找到他不可。”
灰衣妇人笑了，她笑容之中，han有欣wei和嘉许之意，徐徐说dao：“据说四川有一条磨刀溪，磨的刀，永远不会生锈，所以他到四川去了，你要找他，只有到磨刀溪去，才能找得他。”
君箫站起shen，拱拱手dao：“多蒙老前辈指点，晚辈那就告辞了。”
灰衣妇人问dao：“你这就要赶去磨刀溪么？”
君箫点点toudao：“是的，晚辈立时就得赶去。”
灰衣妇人dao：“他隐居磨刀溪，不yu人知，你这样去，就是找到了他，他也不会承认他是磨刀老人的。”
君箫听得不禁一怔，问dao：“那要怎么办呢？”
灰衣妇人笑了笑dao：“他是个生xing怪僻的人，一生不受人惠，从前在这一带，磨刀的时候经常到庵里来吃素斋，因为庵里的素斋，是不用化钱的。老shen有时也帮他洗洗衣服，他临走前，还有一件蓝布大褂，没有拿走，你把大褂带着，就说老shen要你去的，他自己的衣衫，自然认得，就不会不见你了。”
说着，走到一口破箱箧前面，打开箱盖，从箱底翻出一件洗得快要发白的蓝布大褂，递了过来，一面叮嘱着dao：“君相公，这件大褂，虽然不是值钱之物，但它关系着令师要你去办的一件重要之事，你要好好收起，不可遗失了。”
君箫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师父只要自己到曹娥孝女庵来找瞎眼佛婆，打听磨刀老人的下落，并没和自己说找磨刀老人，究竟有什么事？
但眼前这位老前辈，虽没和自己明说，听她口气，却好像早就知dao师父要自己找磨刀老人的事了！
当然，他自从见到瞎眼佛婆之后，直觉的感到事情并不如此单纯，这里面好像蕴藏着一件隐秘而待自己去发掘的大事。
他怔怔的望着灰衣妇人，几乎忘了伸手去接。
灰衣妇人虽然双目已盲，但她似乎看到君箫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蔼然笑dao：“君相公，快接过去，时间不早了，你去吧，记住，你有许多事要办，忍辱负重，有志者事竟成，不可辜负了你师父的期待。”
君箫从她手里接过蓝布大褂，恭敬的dao：“老前辈训诲，晚辈自当切记在心，晚辈告辞了。”
他对灰衣妇人慈祥亲切的容貌，不知不觉间，竟然产生了依依不舍之情，跨出禅房，几乎眼睛有些shirun。
只听shen后响起灰衣妇人的声音，说dao：“江湖上人心险诈，逢人且说三分话，更不可提起来过孝女庵…”
由曹娥渡江，要西上四川，这可是一趟遥远的路程，要十足的横越浙江、安徽、湖北三个省。
萧山城里，大小馆子少说也有十来家，但论生意，要算横街上的状元楼生意最好。
此刻还不到晌午，楼上楼下，一共才十几张桌子，都已坐得满满的，四五个跑堂的忙得几乎招呼不过来了。
酒楼上下，人声嘈杂，luan烘烘的，更显得热闹，楼梯口，还不时的有人上来。
这时正有一个shen穿一袭蓝衫的少年，从楼梯上来，他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裹，和一个chang形的布nang。lou出雪白的chang繐！
他，正是要赶去四川的君箫。跑堂的伙计迎了上来，ca着汗水，陪笑着：“相公，真对不起，你老稍等，小的给你找个坐位…”
君箫han笑dao：“没关系。”
伙计目光闪动，朝四下看了一遍，招呼dao：“相公请到那边坐。”
他一招手，引着君箫朝右首靠bi的一张桌子走去。
那张桌上，只坐着两个人，当然还空着两个位子。
坐着的两个人一shen密扣劲装，生相彪悍，右首横tou的一张板凳上，放着两个chang形包裹，分明是随shen兵qi无疑！
难怪别的桌子都坐满了人，只有他们这张桌上，两个人占了四个位子，都没有人敢坐下去和他们拼座的。
伙计拉开两人对面的一张板凳，han笑dao：“相公请坐，你老要些什么？”
两个劲装汉子正在低声jiao谈，看到伙计带着一个客人来并座，不约而同的抬tou看了君箫一眼，又自顾自一面喝酒，低声jiao谈起来。
君箫放下包裹，点了酒菜，伙计倒了一盅茶送上，便自退去。
君箫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有意无意的望了两个汉子一眼，坐在两对面，总会互相看到对方的。
那两个劲装汉子似乎因君箫是个文弱相公，也并未在意，仍然压低声在说话，说话的声音，在人声嘈杂的酒楼上，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得见。
但君箫从师八年，练的是内家上乘武功，耳朵何等灵min，两人说的虽轻，他仍可清晰听到。
他原也无心去听他说话，但听了坐在他对面汉子的一句话，不由引起他的注意来！
只听对面汉子dao：“孝女庵也不是什么龙潭虎xue，咱们已经有查gong主和两位副gong主赶去，还怕不手到擒来？”
左首汉子dao：“不，上面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接连来了三dao飞鸽传书，直到目前，还是一点消息也没
突听有人叫了声：“老前辈请留步。”
声音是从右首竹林中传出。
灰衣妇人脚下一停，回tou问dao：“是什么人？”
竹林中人影闪动，快步走出一个人来。老远就拱着手作揖dao：“晚辈奉家师之命，专程拜蔼老前辈来的。”
这人正是下午在小酒店里向韩老tou打听孝女庵的蓝衫少年！
月光之下，夜风拂着他颀chang的shen材，益发显得洒脱倜傥，超越不群。
可惜灰衣老妇双目已瞎，看不见他的chang相，但她耳朵却是极灵，听着蓝衫少年轻快的脚步声，便已测知他已经奔到面前不足五步。
这就朝着篮衫少年问dao：“相公不是本地口音，从那里来的？”
她双目已盲，当然不能看到蓝衫少年，但她抬着脸，却是一副盼望之情。
蓝衫少年这一走近，只觉这位灰衣老妇双目虽盲，人却和蔼可亲，而且好像在那里见过，十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一面躬着shendao：“南山。”
灰衣妇人问dao：“令师是谁？”
蓝衫少年恭敬的dao：“家师是全真dao士，姓王，号白山。”
灰衣妇人嗯了一声，问dao：“你姓君？”
蓝衫少年点toudao：“是的。”
灰衣妇人问dao：“叫什么名字？”
蓝衫少年dao：“晚辈单名一个箫字。”
“箫！”
灰衣妇人shen躯忽然起了一阵颤动，急急问dao：“有何为证？”
名字还要有证物，这话问得好不奇怪？
蓝衫少年应声dao：“有，晚辈有箫为证。”
说着果然从腰间解下一支古色如铜的尺八dong箫，双手递了过去。
灰衣老妇无法看到，但她听觉极灵，蓝衫少年递出dong箫，她也正好伸手去接，居然毫厘不差，和不瞎的人一样，不用摸索，一下就接到手中。
她接过dong箫，就像如获至宝，颤动的双手，亲切仔细的抚摸着箫shen，脸上神情，不期liulou出悲喜之色！
突然一抬tou，问dao：“你知dao此箫来历么？”
蓝衫少年dao：“晚辈听恩师说过，此箫好像出于慈母山。”
“不错。”
灰衣妇人话声出口，突然手腕一抬，dong箫分心点出。
她这一招“穿云裂石”使得快如电闪，真要给她点上，蓝衫少年非当场陨命不可！
但这招“穿云裂石”乃是蓝衫少年恩师“凤箫九式”中的一招，师门绝艺，他如何不识？
当下立即撤shen后退半步，右掌虎口向左，掌势微吐，迎着箫shen推出，左掌后发。推向对方执箫右腕，shen形随着微微向右旋转。
这一招“寸心千里”正是化解“穿云裂石”的手法。
灰衣妇人不待对方接chu2，突然撒箫后退，双目shirun，点点toudao：“你果然是君箫。”
随手把dong箫还给君箫。
君箫（蓝衫少年）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她这是考验自己武功？还是证明自己确是师父王白山的徒弟？
他双手接过dong箫，正待开口。
灰衣妇人说dao：“你随我来。”
返shen朝庵门中走去。
君箫随着她走进山门。
灰衣妇人随手关上木门，举步往廊上走去。
黑夜之中，既未点灯，但双目已盲的灰衣妇人，领着君箫，走在前面，丝毫不需摸索，脚下还走的甚是轻快。
君箫心中暗暗忖dao：“这位老婆婆一shen修为，看来极高。”
心中想着，已经走到一间禅房门口。
灰衣妇人推门而入，点起了油灯，才殷勤的dao：“君相公请进来吧。”
君箫答应一声，跨进房去。
灰衣妇人已在一张木椅上坐下，伸出双手，在空中招着，说dao：“老shen双目已盲，看不见了，你过来让老shen摸摸。”
室中点起了灯，君箫清晰的可以看到灰衣妇人一脸俱是慈祥之色，好像慈母对着久别的儿子招手，令人有说不出的亲切之感！
君箫忽然觉得这灰衣妇人极像自己的娘！
他忽然想起了阔别八年的爹娘，不由的从心中油然升起孺慕之忱，脚下缓缓走了过去。
灰衣老妇伸出的双手，摸到他的手臂，再缘着手臂，摸到他的肩tou。他可以感觉到灰衣妇人双手在颤抖，瞎去的双目，gun落两行泪水。
君箫心tou不知怎的，突然间，好似受到无比的感动。
他明知眼前的灰衣妇人，并不是自己的娘；但他在这一瞬间，几乎把她看作了自己的亲娘，口中也几乎要脱口叫出“娘”来。
灰衣妇人面颊上还挂着泪水；但脸上已经有了安wei的笑容，慈蔼的dao：“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君箫答dao：“晚辈今年二十。”
“唉！”
灰衣妇人摸着他结实的臂膀，徐徐说dao：“老shen孩子，今年也有二十岁了。”
原来她在思念儿子！
慈母手中线，游子shen上衣，这是多么可贵的亲情！
君箫问dao：“老前辈令郎呢？”
灰衣妇人神色一黯，但强作欢笑，说dao：“在外面liu狼，你知dao老shen是多么的想他，只可惜老shen双眼已盲，他就是站在面前，老shen也看不到他了。”
说到这里，忽然笑dao：“君相公请坐，你看老shen差点忘了正事，唔，令师叫你来找老shen，有什么事？”
君箫没有坐，只是站着说dao：“家师要晚辈来向老前辈打听一个人。”
“哦！”灰衣老妇问dao：“令师要打听什么人？”
君箫dao：“家师要找的一位磨刀老人，据说他经常在这一带替人磨刀，但一定要来问老前辈，才能知dao他的下落。”
灰衣妇人han笑点点toudao：“不错，除了老shen，没有人知dao他的下落，只是他早就不在这里磨刀了。”
君箫问dao：“不知他现在去了那里？”
“远着呢！”
灰衣老妇dao：“他到四川去了，你一定要找到他么？”
君箫dao：“是的，家师临行jiao代，有很重要的事，非找到他不可。”
灰衣妇人笑了，她笑容之中，han有欣wei和嘉许之意，徐徐说dao：“据说四川有一条磨刀溪，磨的刀，永远不会生锈，所以他到四川去了，你要找他，只有到磨刀溪去，才能找得他。”
君箫站起shen，拱拱手dao：“多蒙老前辈指点，晚辈那就告辞了。”
灰衣妇人问dao：“你这就要赶去磨刀溪么？”
君箫点点toudao：“是的，晚辈立时就得赶去。”
灰衣妇人dao：“他隐居磨刀溪，不yu人知，你这样去，就是找到了他，他也不会承认他是磨刀老人的。”
君箫听得不禁一怔，问dao：“那要怎么办呢？”
灰衣妇人笑了笑dao：“他是个生xing怪僻的人，一生不受人惠，从前在这一带，磨刀的时候经常到庵里来吃素斋，因为庵里的素斋，是不用化钱的。老shen有时也帮他洗洗衣服，他临走前，还有一件蓝布大褂，没有拿走，你把大褂带着，就说老shen要你去的，他自己的衣衫，自然认得，就不会不见你了。”
说着，走到一口破箱箧前面，打开箱盖，从箱底翻出一件洗得快要发白的蓝布大褂，递了过来，一面叮嘱着dao：“君相公，这件大褂，虽然不是值钱之物，但它关系着令师要你去办的一件重要之事，你要好好收起，不可遗失了。”
君箫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师父只要自己到曹娥孝女庵来找瞎眼佛婆，打听磨刀老人的下落，并没和自己说找磨刀老人，究竟有什么事？
但眼前这位老前辈，虽没和自己明说，听她口气，却好像早就知dao师父要自己找磨刀老人的事了！
当然，他自从见到瞎眼佛婆之后，直觉的感到事情并不如此单纯，这里面好像蕴藏着一件隐秘而待自己去发掘的大事。
他怔怔的望着灰衣妇人，几乎忘了伸手去接。
灰衣妇人虽然双目已盲，但她似乎看到君箫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蔼然笑dao：“君相公，快接过去，时间不早了，你去吧，记住，你有许多事要办，忍辱负重，有志者事竟成，不可辜负了你师父的期待。”
君箫从她手里接过蓝布大褂，恭敬的dao：“老前辈训诲，晚辈自当切记在心，晚辈告辞了。”
他对灰衣妇人慈祥亲切的容貌，不知不觉间，竟然产生了依依不舍之情，跨出禅房，几乎眼睛有些shirun。
只听shen后响起灰衣妇人的声音，说dao：“江湖上人心险诈，逢人且说三分话，更不可提起来过孝女庵…”
由曹娥渡江，要西上四川，这可是一趟遥远的路程，要十足的横越浙江、安徽、湖北三个省。
萧山城里，大小馆子少说也有十来家，但论生意，要算横街上的状元楼生意最好。
此刻还不到晌午，楼上楼下，一共才十几张桌子，都已坐得满满的，四五个跑堂的忙得几乎招呼不过来了。
酒楼上下，人声嘈杂，luan烘烘的，更显得热闹，楼梯口，还不时的有人上来。
这时正有一个shen穿一袭蓝衫的少年，从楼梯上来，他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裹，和一个chang形的布nang。lou出雪白的chang繐！
他，正是要赶去四川的君箫。跑堂的伙计迎了上来，ca着汗水，陪笑着：“相公，真对不起，你老稍等，小的给你找个坐位…”
君箫han笑dao：“没关系。”
伙计目光闪动，朝四下看了一遍，招呼dao：“相公请到那边坐。”
他一招手，引着君箫朝右首靠bi的一张桌子走去。
那张桌上，只坐着两个人，当然还空着两个位子。
坐着的两个人一shen密扣劲装，生相彪悍，右首横tou的一张板凳上，放着两个chang形包裹，分明是随shen兵qi无疑！
难怪别的桌子都坐满了人，只有他们这张桌上，两个人占了四个位子，都没有人敢坐下去和他们拼座的。
伙计拉开两人对面的一张板凳，han笑dao：“相公请坐，你老要些什么？”
两个劲装汉子正在低声jiao谈，看到伙计带着一个客人来并座，不约而同的抬tou看了君箫一眼，又自顾自一面喝酒，低声jiao谈起来。
君箫放下包裹，点了酒菜，伙计倒了一盅茶送上，便自退去。
君箫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有意无意的望了两个汉子一眼，坐在两对面，总会互相看到对方的。
那两个劲装汉子似乎因君箫是个文弱相公，也并未在意，仍然压低声在说话，说话的声音，在人声嘈杂的酒楼上，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得见。
但君箫从师八年，练的是内家上乘武功，耳朵何等灵min，两人说的虽轻，他仍可清晰听到。
他原也无心去听他说话，但听了坐在他对面汉子的一句话，不由引起他的注意来！
只听对面汉子dao：“孝女庵也不是什么龙潭虎xue，咱们已经有查gong主和两位副gong主赶去，还怕不手到擒来？”
左首汉子dao：“不，上面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接连来了三dao飞鸽传书，直到目前，还是一点消息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