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老人笑道:“咱们各人有各人的事做,你自然不能和师叔一起走了。”
君箫道:“那么弟子做什么?”
磨刀老人道:“师叔不是和你说过,申赞延虽是害死你爹的主凶,但他身后,必有主使之人,你的任务,极为艰巨,就是去查出这人是谁?但行踪必须十分秘密,不可稍露行迹,因此,你此次出川,不妨把李从义送你的面具戴上,还有,你入川之前,锋芒太露,今后务必韬光养晦,隐藏身分,行走江湖最好不使人注意你。”
君箫被师叔说得脸上一红,说道:“师叔教训得极是。”
磨刀老人道:“还有这支箫,也太惹眼了,七星会的人,在你这支箫下,吃过亏,自然认得出来,还是暂时由师叔替你保管,才不致露了身份。”
君箫应了声是,把竹箫解下,双手递给了磨刀老人,但脸上却不禁流露出疑难神色,说道:“师叔,江湖如此之大,弟子要到哪里去打听仇人的下落呢?”
“这个…”
磨刀老人一手捋须,略为沉吟了下,说道:“老朽觉得如今江湖之上,声势最盛,组织最广,首推七星会,他们之中,卧虎藏龙,各方的人都有,你如果投入他们会中去,也许可以慢慢的会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亦未可知。”
君箫点头道:“师叔说得极是。”
磨刀老人脸色一正,郑重地道:“只是江湖上最忌卧底,七星会之行,对你极为重要,但也必须十分小心,不可露出丝毫破绽。”
君箫道:“这些弟子省得。”
磨刀老人道:“好,咱们这就走吧,到了前山,咱们就得分手了。”
两人出了流沙谷,回到前山,这一路上,磨刀老人叮嘱了君箫许多话,也教了他许多江湖门槛,就飘然而去。
君箫目送师叔走后,忽然想到自己只知道师叔叫磨刀老人,这“磨刀老人”四字,自然只是师叔的化名而已,那么师叔姓甚名谁呢?
还有师叔的年龄,自然比爹要小,也决不会是须发花白的佝偻老人,那么只怕连师叔的容貌,也是经过易容而来的了。
“自己竟然连师叔是谁都不知道。”
想到师叔行迹,这般隐秘。心中也不由得暗自警惕,父仇未复,连主使的人,都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真该特别谨慎才是。
离开酆都,傍晚时分,赶到高家镇,这里虽是一个镇集,但却找不到宿头,君箫自然并不在乎,当下就在镇上找了一家面馆,举步走入,在一张空桌上坐下。
这种小镇集,没有酒楼,面馆兼卖酒菜,放上五六张桌子,倒也生意兴隆。伙计倒了一盅茶送来,君箫要了壶酒,一盘卤菜,独自慢慢喝着。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伙计端了一条木凳,在店门前悬起一盏风灯。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个身穿花布衣裤的姑娘,慌慌张张跑进门口,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里的袍哥头儿,住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
这是雏儿的口气,多嫩!
伙计望了她一眼,摇摇头,陪笑道:“姑娘,咱们是做买卖的,这可不大清楚。”
那花衣姑娘道:“我有急事,要找这里的头儿,那可怎么办呢?”
君箫就坐在进门的一张桌子上,只是他面向店堂,没看到外面的景物,只觉那女子口音,听来极熟,不觉回头望去。
花衣姑娘一双秀目之中,隐含泪水,失望的转过身去。
这一瞥,君箫口中轻“咦”一声,急急站起身来,叫道:“万姑娘。”
原来那花衣姑娘正是神手华佗万遇春的孙女万巧儿。
万巧儿刚刚背过身去,就听到有人叫她,就很快转过身来,当地目光投到君箫身上,不觉惊喜地道:“会是君相公!”
君箫点点头,含笑道:“正是在下,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万巧儿遇见君箫,就像遇见了亲人,眼圈一红,说道:“我爷爷不见了。”
君箫问道:“令祖父几时失踪的?”
万巧儿道:“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