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只细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动作虽然慢,但站起来的恰是时候,因为祁长泰、君箫二人,正好在此时跨进门口。
掌柜的一手握着旱烟管,略为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失迎,失迎,一品刀祁老哥名满三楚,肯惠然光临,真是幸会之至。”
他因“云惊天”三字,在江湖道上,默默无闻,是以并未理会,只是话落之时,朝君箫略颔首而已。
君箫从他口中,听得出来,一品刀祁长泰,似乎还是一位大有名气的人,不然掌柜不会说的如此客气。
祁长泰连连拱手道:“掌柜好说,在下愧不敢当。”
掌柜的一摆手道:“二位请坐。”
他也不管客人坐下没有,自己就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此人举手投足,果然极具气派,不失为掌柜的身份。
祁长泰,君箫也相继坐下。
祁长泰一欠身道:“在下还未请教掌柜贵姓?”
“马。”
掌柜的接下去道:“草字天行。”
祁长泰拱手道:“原来是马掌柜。”
马掌柜深沉一笑道:“祁老哥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赐教?”
祁长泰道:“马掌柜言重了,赐教二宇,在下如何敢当,在下因汉阳四泰镖局收歇之后,特来投奔,这是李局主的介函,请马掌柜过目。”
说话之时,已把一封介函双手递了过去。
马掌柜呵呵一笑道:“欢迎,欢迎,祁老哥有意加入敝局,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儿…”
他一手撕开信封,抽出信笺,只看了几行,又大笑道:“李局主在信上竭力推荐祁老哥之能,其实,哈哈,祁老哥一品刀三个字,大江南北,还有谁没听说过。”
他望望一品刀祁长泰,拖长声音说道:“不过…”
祁长泰道:“马掌柜有什么话,但请明教。”
马掌柜道:“兄弟这里是鹤寿堂,上面还有光禄、景福两堂,以祁老哥成名多年,自然不用经过试验,就可在敝堂按‘福’字级的待遇,但即使如此,还是太委屈祁老哥了。”
祁长泰笑道:“马掌柜这是往在下脸上贴金,但在下心里有数,像在下这么一块料,江湖上比比皆是,岂敢妄想再往上攀,马掌柜赏在下一碗饭吃,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
马掌柜笑道:“只要祁老哥不嫌弃就行,先在兄弟这里耽一段日子再说,老实说,只有兄弟这鹤寿堂,成了名的江湖朋友,可以免去试验,再往上,要想进光禄堂去,可就不大容易了,就是前天,有一位北太极门的成名武师日月双环李子春,已经通过光禄堂‘寿’字级,他还想试‘禄’字级,终于身负重伤,被抬了出来。”
君箫已可从他口气之中,听出聚英楼的一个大概情形,那是聚英楼,有景福、光禄,鹤寿三个堂,由马掌柜主持的鹤寿堂最低,其次是光禄堂,景福堂最高。
每一堂中,各有福,禄,寿三个等级,那是祁长泰说的三等九级了。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马掌柜已经缓缓转过脸来,向君箫问道:“这位云朋友从何处来?”
他见云惊天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因此在说话之时,冬瓜脸的笑容,已经全收了起来,话声就显得有些倚老卖老。
君箫道:“在下刚从塞外来。”
马掌柜又道:“你师父是谁?”
君箫道:“家师只是天山脚下的牧羊老人,从未到过中原。”
马掌柜三角眼不屑地横了他一眼,问道:“那么云朋友是哪一位师傅推介你来的?”
君箫道:“在下初来江西,江湖上并无熟人。”
马掌柜道:“那是没有引介的人了?”
君箫道:“在下是找冯总管来的。”
马掌柜冬瓜脸忽然一沉,冷哼道:“你想找冯总管?”
他口气一顿,跟着问道:“你初到江南,怎么知道冯总管之名?”
君箫道:“在下是听一个朋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