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苹朝他看了—眼传音道:“我会是不顾大体的人吗?”
这时薛慕兰已经走过院子。
万如苹慌忙地站起身道:“表哥,薛兄来了。”
丁剑南也装作刚看到,同时站了起来。
薛慕兰一双关注的眼光一下就落到丁剑南的身上,美眸凝注,说道:“丁兄怎么起来了?你伤势好点了吗?”
她今天依然一身女装,连话声也更显得温柔了。
丁剑南含笑道:“多谢薛兄,兄弟昨晚只是伤到些筋骨,今天已经好多了。”
薛慕兰道:“伤到筋骨,不是一天就可以复原的。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干嘛一清早就起来了?”
方如苹笑道:“就是嘛!我也这么说,表哥心里好像惦念着什么,一清早就起来等着呢!
这话听得丁剑南、薛慕兰两人脸上不禁为之—红!
薛慕兰也并不着恼,心里反而觉得甜甜的,其实她也一早就起来了,心里好像掂挂着什么似的,这么说来,他和自己岂不—样吗?
丁剑南讪讪的道:“薛兄请坐。”
方如苹道:“对了,薛兄,你坐一会,我要到老师兄那里去练剑了。”
丁剑南叫道:“表弟…”
方如苹道:“你今天要多休息,伤了筋,自然不能练剑了,我会给你向老师兄请假的,哦,老师兄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呢?”
薛慕兰粉脸一热,说道:“你就说…大师兄…要考核考核丁兄的剑法,不小心一掌拍在丁兄肩上,伤到了筋…”
方如苹点头道:“我会说的。”提着长剑,匆匆走了。
薛慕兰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幽幽的道:“你真的完全好了。”
丁剑南含笑道:“谢谢你,真的差不多了,只是稍微还有点儿酸,休养一天就会完全好了。”
薛慕兰道:“伤筋就要好好休养,看你方才还充好汉呢!”
丁剑南道:“薛兄…昨晚…我不但得罪了大师兄,还让谷主都知道了,内心感到不安得很。”
薛慕兰举手理理秀发,气愤的道:“这也没有什么,是他不对咯!”
丁剑南道:“但我总是初来,谷主不会见怪才好。”
“师尊是个最讲理的人,对门下从不溺爱。”薛慕兰道:“昨晚我从这里回去,就去谒见师尊,把经过情形都禀报了她老人家,师尊也说理曲的是他,你已经一再忍让了,当时就把大师兄训斥了一顿…”
丁剑南攒攒眉,又抬头道:“说来我也有不是之处,谷主训斥了他,日后我如蒙谷主思准,收录门墙,他总是大师兄,将来见了面,怎好意思…?”
薛慕兰道:“这也没有关系,大师兄和三师弟也是面和心不和,常常起争执的,你们纵然新来,也是师尊门下,只要不理他就好。”
说着一面问道:“我昨晚传你的口诀,你都记住了?”
丁剑南点点头道:“记住了。”
薛慕兰道:“可以练习了,你先默默的把口诀念一遍,然后依照口诀,先把说话的声音束之成丝,再从喉间逼出,以内力送到较远的方向,来,你练练看。”
丁剑南是故意装作不会,他纳了口气,然后把说话的声音束拢,就从喉头逼着道:“薛兄…”
第一次当然不成,声音是束拢了,但从喉咙逼出之际,不过声音细了些,音是可以传出了些,但不能“入密。”
薛慕兰道:“你有几分对了,只是声音出口,必须练之成丝,才能入我之耳,不为旁人听到。”
她又给他详为解释如何练音成丝,再把这一缕音丝如何送入对方耳中,要他反复练习。
丁南练了三数遍,才算勉强可以把音丝送到坐在对面的薛慕兰耳中,但也只是极简单的“薛兄”、“你好”、“谢谢你”等两三个字的句子,而且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楚。
但薛慕兰极为高兴,说他进步得很快,要他继续练习,一面又纠正了他许多地方。
丁剑南依着她所说的加以改进,果然传出的声音就渐渐清楚,四五步之内,已可用“传音入密”说话了。
薛慕兰喜孜孜的道:“差不多了,只要再勤加练习,就可以了,现在该休息一回了。”
丁剑南故意作出欣喜之状说道:“这是薛兄谆谆善诱之功,我真该谢谢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