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文士渐渐提起的右手,又缓缓放了下去,说道:“你既是替你主人看屋,那你只要说出贵主人是谁,在下也不为已甚。”
黑衣人嘿然道:“你胜了再说吧!”
蓝衣文士突然剑眉一轩,长笑道:“在下已经劝告过你了!”
黑衣人道:“这不是废话?”
蓝衣文士一袭长衫,拂拂自动,右手倏举,手掌直竖,嗅目喝道:“只要你接下此掌,在下立时走。”
话声一落,手掌直推而出,这一推不打紧,但听“嘶”的一声细响,宛如锋利刀刃裁纸一般,一股细长的声响,笔直由空中裁了过去。
韦宗方心头猛然一惊,暗暗叫道:“修罗刀!”
急忙举目瞧去,那冷做不可一世的黑衣人,却在此刻,突然一个倒纵,朝屋内闪入。
蓝衣文士低喝一声:“快随我来!”
正待跟踪而入,只听里面黑衣人的声音喝了声“打”一篷蓝芒,迎面洒来。
蓝衣文士早有准备,大袖一挥,发出一股罡风,把袭来暗器,悉数击落,然后俯身从地上拾起淬毒钢针,看了几眼,目中似有迷惘之色,随手丢弃。蓦地回头来,眼看韦宗方依然站着不动,口中轻轻一叹,道:“孩子,这是你父故居,还不随我一起进去?”
韦宗方悚然一惊,他听出这几句话,正是不知名叔叔的口音,急忙抬目道:“你果然是叔叔…”
蓝衣文士早已在喝声中,长身向屋中掠去,韦宗方这下那还怠慢,急急跟了进去。
蓝衣文士对屋中情形,十分熟悉,穿堂入室,由书房而卧室,而厨房,一间一间的走去,显然他心情沉重已极,除了全神贯注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右掌当胸,随时准备应付突袭之外,任由韦宗方在他身后,始终默默不发一语。
韦宗方即已知道这是父亲的故居,心头不免激动,但因叔叔没有出声,也不敢多问,只觉每一间屋中,都打扫得十分乾净,只是看去已很久无人居住,那黑衣人说他只是看守屋子,倒也似乎不假。
片刻工夫,他们已走遍了每一间屋子,依然看不到半个人影,连方才的黑衣人也走得不知去向?
蓝衣文士顿顿脚,叹息道:“可惜给他逃跑了!”
韦宗方扑的跪了下去,叫道:“叔叔,方儿早该想到是你老人家了。”
话声未落,已经失声哭泣起来。
蓝衣文士把他一把拉起,蔼然笑道:“孩子,别哭了,这些时候,真难为了你,快起来,叔叔有话跟你说?”
韦宗方拭拭眼泪,问道:“叔叔,我爹到底是谁?”
蓝衣文士缓缓说道:“白衣大侠方天仁。”
韦宗方身躯蓦然一震,张目道:“爹真是姓方,那…黑袍人说的不假了!”
蓝衣文士点点头道:“龙在天那晚告诉你的话,叔叔都听到了,所以叔叔要你到这里来…”
韦宗方没待叔叔说完,急急间道:“爸真的没有死么?”
蓝衣文士神色一黯,双目隐含泪光,道:“自然死了,十五年前,大师兄死在谷胤老贼的铁线毒蛇之下,是叔叔亲手替他埋葬的。”
韦宗方更是泪流满面,激动的问道:“叔叔,谷胤老贼是谁?”
蓝衣文士道:“就是从前的毒沙峡主。”
韦宗方目皆欲裂,切齿道:“果然是毒沙峡主!”
蓝衣文士道:“据叔叔所知,谷胤老贼也已死了多年了。”
韦宗方忽然想起那晚黑袍人曾说,自己父亲当年中了蛇毒之后,被他救活,现在毒沙峡之言。不由生出一线希望,抬目道:“叔叔,那晚黑袍老人曾说,我爹中了铁线蛇毒,并没死去,现在毒沙峡中,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