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转动,不觉走下石阶,悄悄跟了过去,但在大门口弥勒佛神龛旁站停下来。
这时智通大师已经走下石阶,四名中年和尚一直跟在他身后,十八名手持镔铁禅杖的和尚,则已在山门外左右两边雁翅般排开。
他目光抬处,发现山门前面的一片广场平台上,面向山门,赫然蹲坐着一只比牯牛还大,锦毛斑烂,目光眈眈的大虎。
这虎倒是如假包换,不是人假扮的,敢情刚才那两声虎啸,就是这只老虎发出来的吼声了。
奇怪,虎背上还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黄衣女郎!
月光之下,那黄衣女郎看去不过二十二三岁,长发披肩,生得眉眼盈盈,楚楚动人,体态妖娆,腰间还挂着一支黄色剑穗的长剑,那份模样,简直可以入画,只是她身上似乎有一股说不出的冷意,目光冷,面情更冷。
在那只白额锦毛虎的两边,还有四个面情冷漠的灰衣老者,年龄都在五旬以上,紧闭着嘴唇,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好像人家坟墓前面的翁仲一般。
智通大师走下石阶,面对着稳坐在虎背的黄衣女郎双手合十,施了一礼,口宣佛号,徐徐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要找贫衲,他们自会进去通报,贫衲两个徒孙,并无开罪女施主之处,女施主怎好纵虎伤人,残杀佛门弟子?现在贫衲已经出来了,女施主有何见教,贫衲自当洗耳恭聆。”
老和尚果然不愧是佛门高僧,口气之中,虽有责问对方之意,却仍然说得甚是和缓,不着嗔念。
黄衣女郎抬目看了老和尚一眼,她目光亮如秋水,却也冷若寒霜,问道:“你就是伏虎庙的当家智通老和尚了?”
这一开口,声音固然娇美;但也其冷无比!
这样一个美娇娘,真使人纳罕,何以会有如此冷法?
智通大师合十道:“贫衲正是智通。”
黄衣女郎格的一声娇笑,说道:“那很好,我先回答你,你两个徒孙,一见到我的坐骑,就口中大喝着孽畜,这两个字,是我大黄最忌讳的,触犯了它,就死无赦,你们做和尚的,整天念着西方极乐世界,那么让他们早些去极乐世界,面见世尊,又有什么不好呢?至于我来找你老和尚,却有两件事儿…”
智通大师道:“女施主有两件什么事,但请直说。”
黄衣女郎道:“第一件,我不喜欢你们这伏虎庙的名称,明天就把这三个字改了…”
智通大师合掌道:“请问女施主第二件事呢?”
黄衣女郎道:“第二件,据报杀我手下两个虎侍的人,就在你们庙里,你立时把他交出来。”
“阿弥陀佛。”智通大师手拨念珠,肃然道:“女施主提出的这两件事,贫衲深感抱歉,敝寺都无法办到。”
黄衣女郎冷哼一声道:“老和尚,你不答应?”
智通大师道:“贫衲实在抱歉,第一,敝寺名为伏虎,已有数百年了,贫衲只是继承先师,主持敝寺,无权更改寺名。第二,住在敝寺的施主,乃是敝寺的客人,敝寺也无权把客人交给女施主,还望女施主多多原谅。”
黄衣女郎哼了一声道:“老和尚,我一向言出如山,从无更改,你不答应,可知后果么?”
智通大师合掌道:“贫衲只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黄衣女郎冷然道:“老和尚,你以为你出身少林寺,有少林寺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了?告诉你,就算少林方丈慧通,我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两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智通大师:“阿弥陀佛,敝寺都是出家之人,与世无争,女施主高抬贵手,不可在此滋事。”
黄衣女郎格格笑道:“老和尚,你如果不更改庙名;不交出杀死我两个虎侍的凶手来,我就要把你伏虎庙火其居,人其尸,你信是不信?”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