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骐点点头道:“好,就是这间好了。”
说完,跨了进去。
店伙匆匆退出,一回工夫,端上脸水,又泡了壶茶,一面献媚笑道:“客官要上街用饭,还是吩咐厨上替你老准备,小店掌厨司务,精制满汉全席,各地口味的名肴,客官…”
尹天骐挥挥手道:“随便拣拿手的送来。”
店伙笑道:“是,是,小店大司务拿手菜可多着呢,小的叫他替客官配几色来就是了。”
笑着退了出来。
过不一回,换了一名夥计,掌上灯来,一面打量着尹天骐,伺候道:“老爷要上街用餐,还是小店替你准备?”
尹天骐道:“我已经叫过了。”
那夥计陪笑道:“是,是,小的不知老爷已经吩咐过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打量了尹天骐几眼,才行退出。
尹天骐心中暗道:“这家客栈,地方还算清静,只是夥计太噜唆了些。”
过了顿饭时光,先前那个伙汁端着热腾腾的酒饭进来,放到桌上,一面回头笑道:“客官用饭了,你老尝尝小店大司务的手艺,小的还替你老烫了一角酒来,这是长街口老万兴酒坊特制的状元红,足有十年陈了,客官一喝便知,嘻嘻,客官喝完了,小的再替你老去烫。”
尹天骐暗暗好笑,忖道:“敢情桑药师路过巴东,都在这里落脚,他是个酷爱杯中物的人。”
心中想着,只听对面房中,有一个苍老声音,拉着喉咙大声叫道:“喂,喂,夥计,快给我老道添酒,再来两角,要快,真要命,你们夥计只知巴结有钱人,蹩着我老道,做人伺候。”
那夥计不选的应道:“来了,来了。”
三脚两步奔了出去。
尹天骐坐下来,举壶斟满了酒,尝过一口,果然酒味香冽,再尝了几筷菜,也确实做的不错,当下就自斟自酌,吃喝起来。
正在吃喝当儿,只听到对房那个苍老声音,又在高声叫着:“喂,喂,夥计添酒,再给老道烫两角来。”
尹天骐吃了一顿饭,就听他喊了四五次添酒,叫到后来,连舌头都大了,分明已经喝醉,还在叫着烫酒。
店伙进来收过盘碗,又替尹天骐沏了壶茶,才行退出。
过没多久,只听对面房中,那个老道忽然呕吐,敢情酒灌多了,胃里不受用。
这一吐,上了年纪的人,就连声呻吟不止,这可忙了店伙,既替他收拾房间,又打热面巾,又沏热茶。
那老道一面喘着气,一面有气无力的道:“夥计,快去替我再烫一壶酒来。”
这人当真是个老酒鬼,呕吐才停,又在叫酒了!
只听店伙劝道:“老道爷,你老喝醉了,小的扶你上床歇着吧!”那老道道:“老…老道几时醉了,你只管替我去烫,这道理你不懂,越是吐了,越要喝酒,这叫做润润酒肠,以后酒量才会大呢!”
尹天骐听的好笑,自顾自俺起房门,熄灯就寝。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睡梦之中,隐隐听到女子的哭喊之声!
尹天骐蓦然醒转,侧耳细听,但闻又是一声哭喊之声。隐隐传来!
这回听清楚了,那是一个女子的呼救声音,心中不觉一动,暗道:“半夜三更,有女子呼救,非奸即盗!”
跃下床,顺手抓起了判官笔,推开窗户,长身穿窗而出。双足一顿,飞身上屋!适时又是─声哭喊,从远处传来?尹天骐辨认方向,那哭声似是从街尾一所大宅中传出,那里地方较僻,已是住宅人家。
一时那还怠慢,立即一吸真气,施展轻功,身化一道灰影,横空飞掠,直向那所大宅投去!
这一带,地势偏僻。所有人家,全已熄火。尹天骐捷逾飞鸟,跃登大宅围墙,一双亮若晨星的目光,略一打量。
但见这所大宅,共有前后两进,这时那哭喊之声,已极低弱,似是正在权力挣扎!
尹天骐目光扫向远处,发现后进还有灯光露出,那哭泣挣扎之声,正是从后进楼房传出。
不觉冷冷一笑,身形飞闪,越过前进屋脊,宛如殒星一般,在有灯光射出的雕花窗前泻落。
目光一注,不由瞧的他勃然大怒!
原来屋中一张湘妃床前,站着一个身穿夜行衣装的男子,一手按着一个只穿一身亵衣的女子,一手把着雪亮的钢刀,厉声喝道:“你再不乖乖的顺从老子,老子就一刀把你杀了。”
那女子身上衣衫全被撕破,袒胸露臂,缩做一团,双手拚命掩着兜肚,宛转娇啼,嘶声哭道:“好汉,饶…饶了我吧。”
此情此景,令人发指!
尹天骐大喝一声:“万恶淫贼,还不给我滚出来?”
那夜行人连头世没回,喝道:“好小子,要命的快给老子滚开,别管闹事。”
一面加紧去拉那女子的亵衣,狞笑道:“小心肝,你再哭喊也没用,老子看上了你,什么人来都没有用,老子非乐一乐不可!”
原来他根本没理会窗外的尹天骐!
就在他话声未落,突然微风一飒,尹天骐已然穿窗而入,一缕指风,直向夜行人脑后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