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君腹中立即咕咕作声,凤箫女才缓缓起身来。
她这一举动,当着众人,毫不顾忌男女之嫌,站在榻前的人但觉她这是为了救人,也丝毫不觉得男女有别。
凤箫女给春申君哺下药丸,依然并没停下来,接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磁石,按在春申君右肩,缓缓移动。
她方才给春申君对口哺送药丸,并没脸红,但这用磁石给春申君吸取暗器,一张明艳的粉脸上却逐渐胀红了。大家都知道并不是羞红了脸,而是正以内力透过磁石,从春申君体内吸出暗器,此时正当她全力施为之时。
果然过没多久,只见凤箫女右手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磁石也随着离开伤口,她轻轻吁了口气,举起手中磁石,上面紧贴十数支红如牛毛的钢针,经她内功的吸引,每一针尖般细的伤口都被吸出比墨还黑的血水来。
谢公愚目光一注,吃惊道:“果然是黄蜂针,还淬过毒!”
凤箫女随手把磁石往身后递来。秋儿连忙伸手接住,凤箫女纤纤双手,不住的挤着,从针尖般伤口,挤出黑血,直到黑血流尽,挤出来的渐渐已是淡红血水,才从瓷瓶中倾出几颗药丸,用嘴嚼碎了敷到伤口,才算竣事。
沈仝问道:“凤副盟主,你看盟主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凤箫女攒着蛾眉,说道:“我刚才喂盟主服下的只是祛毒保心丸,仅能护住心脏,不受剧毒侵入,但并非黄蜂针的解药,此刻纵然起出毒针,也仅是不让毒针循血攻心而已。此种毒针,一入人体,剧毒即可随血散开,没有他独门解药,仍然无法化解剧毒,任云秋身边有九嶷老人的解毒丹,或可化解此种剧毒,我已要冉嬷嬷去找任云秋了,在剧毒未解之前,人只怕无法清醒过来呢?”
金赞廷怒声道:“这贼子胆敢到这里来行刺盟主,可惜咱们没抓住他,要是给我遇上,非把他砸成稀烂不可。”
他使的是熟钢棍,正说之间,只觉一阵疾风从门外飞卷而入,一道人影晃眼就到了榻前,口中叫道:“凤姨,表叔他…”
大家几乎连人影都没看清,直等他这一开口,才知来的是任云秋,众人心中不觉暗暗一怔,忖道:“任少侠功力似乎又精进了许多。”
凤箫女忙道:“云秋,你快把解毒丹取出来,盟主中了贼人毒药暗器。”
任云秋自然看到表叔躺在榻上,双目紧闭,似已陷入昏迷之境,急忙取出药瓶,倾了三粒药丸。
这时冉嬷嬷也气吁吁的走了进来。
凤箫女伸手接过,回头道:“云儿,你去倒一盅水来。”
云儿立即倒了一盅水送上。
凤箫女拨开春申君牙关,把药丸纳入他口中,然后很小心的把温水灌下。
任云秋问道:“这贼人不知抓到了没有?”
凤箫女转过身来,随手把茶盅交给了云儿,一面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们还是太大意了,以为四处都有人巡逻,又有明卡暗椿,观中又高手如云,贼人决不敢来,殊不知不来则已,来的且是高手,那么那些巡逻和椿卡,又如何能发现呢?”
她口气微顿,接着道:“今晚还算是不幸中大幸,我想到了一些事,想和盟主来谈谈,正好贼人也在这时候下手,盟主大概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身来,说也真险,若非他适时转身,那一蓬七十二支毒针,至少有半数打中盟主后心,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啦!”
她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谢公愚沉吟的道:“贼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潜入行刺,一个在走廊檐上接应,似乎对咱们这里的地形和人手极为了然…”
他话应该尚未说完,但忽然住口了。
凤箫女看了他一眼,点头不语。
沈仝矍然道:“公愚兄,你是说咱们这里有内奸么?”
金赞廷双目圆睁,说道:“咱们这里会有内奸?查出来了,老子非把他一颗狗心抓出来不可!”
谢公愚道:“金兄且莫嚷嚷,目前盟主遇刺,外面的人,尚不知情,暂时不宜声张出去,免得走漏风声,依我看这两个奸细绝非外来的,可能还潜伏在咱们这里,咱们不能打草惊蛇,兄弟认为要把他们查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