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仁醒来,青袍老者早已起床,不在房中,当下也并不在意,上了年纪的人,大都睡眠很少,习惯早起。开出门去,堂屋板桌上早就放好盛了半盆清水的木盆,边上还放着一方面中。
布衣少女迅快的从左首房中走出。她一张娇靥似乎稍事修饰,秀发梳得一根跳丝也没有,还打了两条辫子,垂在胸前,这时看到丁天仁,眨动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叫道:“丁大哥早。”
她叫出“丁大哥”粉脸微微有些发郝。
丁天仁忙道:“姑娘早”
布衣少女道:“桌上脸水已经打好了,你快洗把脸。”
丁天仁道:“多谢姑娘。”
布衣少女迅快的往后面走去。
丁天仁走到板桌前面,洗了把脸,就把脸水往门外倒了,回进堂屋,布衣少女已经端着一锅稀饭,和四式小菜在桌上放好,一面朝东厢娇声叫道:“干爹,吃早餐啦!”
丁天仁道:“师叔不在房里。”
布衣少女奇道:“那会到那里去了?”
她匆匆走近大门,在屋前屋后找了一回,依然不见干爹的影子,心下大急,叫了几声,也没有听到回音,就匆匆回了进来,说道:“干爹不知道去了那里…”
她急得连粉脸都胀红了!
丁天仁道:“师叔也许在附近走走,很快就会回来的。”
布衣少女道:“但干爹平时就算要出去走走,也都是吃了早餐才出去的,就是出去,也总在附近,不会走远,叫一声就听到了,方才我叫了几声,都没有答应…”
丁天仁道:“姑娘不用急,师叔不会有事的。”
这样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依然不见青袍老者回来,布衣少女早就坐立不安,在门口进进出出的不知走了多少次,这回实在忍不住了,双眉紧蹩,望着丁天仁道:“丁大哥,这怎么办?要不要出去找找?”
丁天仁也没了主意,说道:“师叔一身武功,应该不会遇上什么强敌的,何况又没有人来找师叔,是师叔自己出去的…”
“哦!”布衣少女好似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你知不知道干爹什么时候起来的?”
丁天仁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师叔已经不在了。”
布衣少女道:“昨晚…干爹有没有睡呢?”
“哦!”丁天仁也哦了一声,说道:“对了,我起来的时候,看到师叔枕头下面,好像有一角白纸,会不会…”
布衣少女心头猛然一沉,没待他说完,急急说道:“快去看看!”
她急不容缓一阵风般朝右首房门冲了进去,等丁天仁跟着走入,她已从干爹枕头下面抽出一个信封,这一瞬间她脸上已挂下两行珠泪,哭出声道:“干爹果然走了,他怎么不带我去呢?”
丁天仁走到她身边,已可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信封上就写着:“字留云儿亲拆”这就柔声道:“姑娘先看看师叔信上怎么说的?”
布衣少女用手拭着眼泪,从信封中抽出一张信笺,只见上面写着:
“云儿:为父与雪山派结怨经过汝已知之,三十年来,为父隐居峨嵋后山,久有离去之意,一再因循,一是诸师伯叔盛意难却,二来也因汝年纪尚幼之故,如今雪山派不仅找上伏虎寺,导致本派宣布封山,而且也找来此地,为父已非走不可。本来可将汝托付白衣庵无垢师叔,惟白衣庵均系皈依佛门之淄衣,不收俗家弟子,所幸丁师侄因本派封山下山,此子诚实可靠,为父托他照料,自可放心,汝可视之若兄,与他一起下山,一切要听丁贤侄的,至嘱,父留示。”
布衣少女看到干爹要自己和丁大哥一起下山,心头小鹿不禁一阵跳动,接着流泪说道:
“干爹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走了,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呢?”
她把信笺朝丁天仁递来。
丁天仁看完信笺,心头一阵作难,自己也是初次下山,何况男女有别,怎好和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