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很可笑的。
天色已完全黑下来,估计奔行了约四十里,进入一个小村庄,大约三十来户人家,来到西北角上一个小屋。这小屋只有三间,和一般所见的农舍差不多,前后院子很大,竹篱上遍种四季豆“虾乾”开了锁。
“这是我的蜗居。”“虾乾”道:“我还住我那间,你住对面那一间,那一间不臭。”
连莲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虾乾”实在设有什么好说的,因为那是谎言。但根据“吉人天相”这句话,他以为他的谎言可能弄假成真。
“说呀!还要卖关子?”
“我当然要说!”虾乾”道:“我一边为你打扫这间屋子,一边讲。”
“虾乾”道:“大约是五、六天以前的月夜,我就在这小屋的东方约十余里处看到一个侧影,很像小唐。”
“就根据这一点,你以为他仍活在世上?”
“姑奶奶!是我看到他的侧影,而不是别人哪!”
“是的,你和他交非泛泛,你看到和别人看到不同。但是,自阴阳壁上伤重落下,有活命的机会?”
“这机会的确很少,但是,我发现这活命的机会,可能是那辆破车,看到过没有?”
“当然看到。”
“如果一个高手虽受了伤,下坠时仍能提气而对准一辆有篷的车顶…”
“这机会全是你个人假设出来的。”
“如果小心求证,大胆假设就不为过。”“虾乾”道:“你仔细注意那破车的顶篷,被砸得只剩少许,而且车底也被砸破,可以看出是由上面掉下的沉重物体砸破的!”
人在绝望中,任何一种稍具可能性的假设都会被采信,况且“虾乾”的分析合情合理。
连莲道:“人呢?”
“当时是被人救走,至于现在何处就不知道了!”
“走,我们到你说的地方去找人!”
“姑奶奶!这光景去找人?”
“对,我以为这光景去找人才有希望。”
“虾乾”编了这谎言,又不能不去,内心却又不忍,仅仅根据“吉人天相”四个字是不够的“虾乾”只好陪她去,又走了十来里路。
“连莲…连莲…”夜风中似有似无的呼喊声传来。连莲道:“‘虾乾’,你听到没有?”她立刻呼叫“耕心,耕心”十来声。
“虾乾”道:“听到什么?”
“有人呼叫我的名字,而且是小唐的声音。”
“虾乾”道:“姑奶奶,我的耳朵不重听,如果真有人呼叫你的名字,我一定也能听到!”
“虾乾”心道:“不会是小唐的幽灵在呼叫她吧?”脊梁上升起一股凉意。
前行约二、三里,这儿有条小溪,还有座毛竹编织的小桥,连莲坐在溪边石上道:“刚才逆风,所以我呼喊的声音耕心听不到,他呼喊是顺风,我能听到。“虾乾”道:“可是我没有听到,但愿这是真的。”
连莲道:“‘虾乾’,坐下来谈谈你吧!”
“虾乾”道:“我是华山派的门下…”
“你居然不是丐帮门下?”
“不是,但丐帮帮主特许我持五节竹杖。”
“五节竹杖又如何?”
“丐帮帮主以下是护法,再以下是长老,再下面是堂主,堂主各有所司,例如刑堂、香堂、粮秣堂等等。只有我这个逍遥堂堂主啥事不管!”
“逍遥堂?”
“是的,堂主持五节竹杖,在丐帮中身份已经很高了。”“虾乾”道:“由于帮主欣赏我,才有此殊荣。”
“要饭也是殊荣?”
“堂主才不会要饭,而且可以指挥化子们,威风可大哩!有空闲时,我教你一些切口行话。”
“那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着呢!只要会切口,可以随时获得支援。”“虾乾”道:“在那镇上,我只是几句切口,要两套脏衣服以及两套文生衣衫及摺扇等,马上到手。”
连莲道:“你是华山派的人,却穿丐帮的衣衫,而且是逍遥堂主,这等于叛逆呀!”
“嗨…”“虾乾”忽然深深地叹口气,道:“不谈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