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诸位稍坐,在下进去换件衣衫,再来向诸位领教。”说完,回头朝侍立右首的白衣少女吩咐道:“如玉,你随我来。”
举步往里行去。
众人因她本是女子,穿了男装,自然不便动手,当然也不好在大厅广众换衣,她要换了衣衫前来应战,也是平常之事,因此大家只好在厅上等候。
修蕙仙坐在白云燕身边,低低的道:“大哥,她口中虽然说她会落败,但好像很镇定,丝毫也没把大家放在心上,我真有些耽心…”
白云燕道:“你耽心什么?”
修蕙仙道:“她把大家来历都摸得清清楚楚,如果没有丝毫把握,她会约我们来么?”
这时,白衣教门下十六个男女弟子,都已鱼贯进入,第二进的天井,分两边站立,但却肃静得没有半点声息。
又过了一会,才见那个叫如玉的少女走了出来,躬身道:“教主有请铁指金丸白组庵白大侠、白云燕白少侠、修罗教修清和、教主修蕙仙修姑娘,范葆初范大侠、陆筱凤陆姑娘、独行叟黄大侠、以及少林寺道成大师等八位进去商谈,其余诸位大侠,仍请在厅上奉茶。”
常公纪道:“她这是使的什么诡计,是不是要分散咱们的力量?”
如玉道:“诸位幸勿误会,家师说过,她请这八位入内,因这八位是和家师有关的人。”
一面又朝李公奇和两个紫衣护法欠身道:“家师也请三位一起入内。”
接着叫道:“沈师妹,师傅也叫你进去。”
一面欠身道:“小女子替诸位带路。”
白组庵不知这女魔头在玩什么把戏,但她既叫门下弟子来请,只得和修清和、道成大师、范葆初、陆筱凤、白云燕、修蕙仙等人跟着如玉往后进走去。
李公奇,边鸿生,易秩然也随着众人进入后院。
这后院已是白衣庵的第三进,院中花木扶疏,十分清幽,看情形似是白衣教主平日起居之处,一排三间精舍。
如玉领着众人,进入中间一间客堂。
白组庵当先跨入,目光抬处,不觉一呆,原来这堂屋中间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人是一个一身白衣的俊逸佩剑少年,赫然正是自己大侄儿云生,上面还有两行字,那是;“先夫云生遗像,未亡人沈珠珠敬绘”
范葆初,陆筱凤也看到了的,两人不觉对望了一眼。
屋中并没见白衣教主,但桌上却放着一个信封,上书:“白大侠组庵亲启”
白组庵没有说话,心中已经可以隐隐料到了几分,当下伸手取过,抽出几张信笺来。
这是白衣教主早就写好了,大意是说:“二十年前,她和白云生在偶然一次的机会中邂逅,对白云生的丰采风度,十分倾倒,少女的心扉里,没闯进一个人的影子,也还算了,一旦闯进了一个某人的影子,就永远也不会磨灭;这位魔教公主,终于恹恹病倒了。这件事只有她随身作伴的奶嬷知道,自然也不敢去启明父母,就由奶嬷派人打听白云生下落,得知他正在杭州,当下就诿称陪公主去杭州西湖游玩,实则去找白云生。
白云生并不知沈珠珠的来历,但在湖上相遇,双方本是旧识,倒也谈得十分投缘,那奶嬷出身魔教,眼看机不可失,当晚就在两人身上,暗下“消魂迷迭散”糊里糊涂成就了好事。
等到第二天,奶嬷认为好事已谐;就要白云生去见教主,当时白云生正是少年时候,意气飞扬,又在江湖上博得白侠的名号,听说沈珠珠竟是魔教公主,江湖上对魔教二字,本存有极大的歧见,还以为这沈珠珠是淫荡女子,故意设下的圈套,竟然拂袖而去。
他远走苏州,无巧不巧又邂逅了范葆初和他表妹,三人都是少年俊逸,一见投缘,白云生又因沈珠珠一事,心头空虚寂寞,很快就和陆筱凤坠入了情网。
岂知沈珠珠经春风一度,竟尔珠胎暗结,她伤心之余,赶去苏州,发现白云生移情别恋,依魔教规矩,对移情别恋的男子,必须亲手杀死,再为他守节。
沈珠珠眼看情郎和别个女孩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几次要待下手,都心有未忍,最后范葆初约白云生到天平山决斗,她眼看自己情郎,竟为别的女子和人拼命,才使出“天毒针”
杀了白云生,把他尸体带到九华山来。
这年她生下一个女孩,因为白云生乳名丹书,她自己叫做珠珠,才给女儿取名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