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几声闷响,洞底立时扬起一阵尘土。陈靖仇悄悄伸头看去,心中不禁打了个突,只见一头长着五色羽毛的大,正站在洞穴中心,将近有两人来高,双目瞪视,面貌凶恶,昂头四顾。
陈靖仇向后打个手势,拓跋玉儿和于小雪会意,都轻轻取出兵刃,握在手里。陈靖仇掌心暗暗蓄力,按住剑柄。那巨望了一会,鼻中喷出一股白气,似乎有所察觉,走开几步,沿着洞壁慢慢转了过来。陈靖仇等那巨行到近前,突然大喝一声,纵身跃出,挥掌猛拍过去。此时陈靖仇已修得了水象冰石乱坠之术,一掌拍出,卷起一阵阴寒之风,向那巨猛袭过去。巨一惊,双翅猛地向前一振,嘶叫一声,已高高跃起。掌气所带过,五色羽毛漫天飞舞,纷纷扬扬,飘洒而落。巨毫不畏惧,长啸一声,双翅连拍几下,纵高几丈,突然展开大刀似的翅膀,俯身向陈靖仇急扑过来。陈靖仇急忙后跃避开。巨一扑不着,连忙振翅飞起。霎时之间,地上沙石纷飞,让人无法挣开眼来。拓跋玉儿扬起柳叶刀,向巨凌空掷去。那巨微微侧身,右翅轻轻一带,已将柳叶刀挡开。柳叶刀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当的一声,火星四溅,插入了岩壁之中。巨当空转身,张开箕斗般大的爪子,往陈靖仇猛抓过来。拓跋玉儿和于小雪齐叫小心。陈靖仇急忙后跃一步,忽听嗤的一声,胸前衣襟已多了三道大口子。拓跋玉儿和于小雪慌忙来救,分从左右攻上。巨一抓不着,张开双翅,使劲往于小雪和拓跋玉儿扫去,卷起一道劲风,势大力沉。拓跋玉儿大惊,连忙倒地滚开。于小雪一呆,正要跃开,忽觉腿上一疼,已被掀倒在地,连翻了几圈方才停住。巨还待攻上,陈靖仇大喝一声,已抽出铁剑,飞身跃起,空中一个转身,头下脚上,嗤的一声,长剑已从脖贯穿而过。巨负痛,嘶叫一声,犹似发狂一般,挥翅乱扑。陈靖仇还来不及跃起,就被甩出数丈开外,背心正摔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疼痛难忍。巨急扑双翅,还待飞起逃走,但双脚刚离地,就已摔了下来。全身渐渐被寒气所侵,不断颤抖,肢体也慢慢僵硬起来,再挣扎得几下,身上隐隐现出白雾,动弹不得。最后立在当地,浑身都是凝结的白霜,直似个冰雕像一般。陈靖仇缓缓爬起,背心一阵剧痛,骨头欲碎,摇摇晃晃地走了回来。拓跋玉儿也扶起于小雪,察看她的伤势,只见腿上高高肿起一块,一大片瘀血,伤得不轻。
拓跋玉儿给于小雪敷了药,再来察看陈靖仇的伤势,只见他背心上也是青紫相间,连忙也替他把药敷上了。三人休息了一会,拓跋玉儿道:“阿仇,小雪,你们觉得怎样?”陈靖仇道:“我没事,你再给小雪看看。”于小雪忙道:“我,我的伤不碍事。你还是再看看陈哥哥的伤吧!”拓跋玉儿站了起来,努嘴道:“既然你们都没事,那我可不管了。”说着转过身去。陈靖仇低头看着衣襟上的三道裂口,回想起刚才的险状,不禁暗暗后怕,当时自己要是慢得半步,早就被开膛破肚了。再休息一会,巨身上的寒气渐渐化去,水滴顺着腿缓缓流下。陈靖仇爬起来,取出匕首,道:“巨的寒气快化尽了,我们割了肉,赶快回去吧!”拓跋玉儿和于小雪都答应了。陈靖仇走上前去,在巨腿上割下一块巴掌大的肉来,揣入怀里,再爬上背,把长剑拔出。三人互相搀扶,下山而去。
当晚回到船上,并不休息,陈靖仇依照药方所载方法,把五味药材放入神农鼎中熬炼,在鼎底生起一堆火,不多时,鼎口生起一阵红雾,七刻钟后,红雾渐渐化尽,五种药材已融为一团,化为一颗拇指大的赤色丸药。陈靖仇小心翼翼地把药丸取出,这药丸极其珍贵,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存放,便用丝绢书信层层包裹,收入怀中。几人都感兴奋。于小雪疲累至极,更兼腿上有伤,自己先回舱睡了。
当夜云淡风轻,一轮明月倒映江水之中,满江皆白,大地一片静谧,隔岸禽鸟穿过夜空,鸣声时而可闻。陈靖仇站在甲板上,微风拂面,不禁感到心清气爽,心情舒畅。扶着栏杆,信步向后稍走去,却见一人立在舷边,对着水中月影独自出神。陈靖仇缓步走去,认出是拓跋玉儿,走近前道:“玉儿姊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拓跋玉儿微微一惊,连忙转过头来,见是陈靖仇,也不答话,便又转了回去。陈靖仇也靠在栏杆之上,道:“治好公山师伯的药,我已经炼好了。明日我们便可以将神农鼎带回魔王砦,向程大哥交差!但愿为时不晚,还能来得及!”拓跋玉儿转回头,双眼望着陈靖仇,道:“阿仇,你为了复国,不是也需要这只神鼎吗?”陈靖仇眼望江水,叹了口气,道:“复国?——这只神鼎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为了炼药,治好公山师伯的剑伤,再救出师父而已!”拓跋玉儿道:“那,你上次不是说,你师父想列什么九五之阵,而这神鼎是阵法的必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