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定气足,身手矫健,一看就知全非庸手,尤以说话的道人,以及那一旁的老僧,太阳穴俱都坟起如丘,更像是武林中的佼佼者。
敢情这来的四僧四道,竟是五台山的百子僧,以及他门下弟子,那道人更是离台州四十余里的白鹤观观主,武林中极负盛名的青风道人,和他门下三个得意弟子。
竺瑞青一见突然之间出现这多武林出家人,就知事非寻常,但却不知因何而起“积案如山”四字,更使他茫然然不知所解,心中一阵错愕,方付出言相讯。
身旁一位年轻道士已一声断喝叫道:“与这这贼子客套什么?”
喝声未毕,已然一掌箕张,猛抓而至,扣腕拿脉,施展的竟是武当名门绝艺“擒龙手法。”
竺瑞青心中一怔,伧猝间似已不及闪避,竟被那年轻道士的五指,方位丝毫不差的扣住了右手腕脉,却听那年轻道士忘形的一声大笑,道:“武林异人南宫先生的高足,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想不到其武功竟也如此稀松平常!”
竺瑞青一听,神色顿变,他是既惊又怒,惊的是对方对其出身了若指掌,怒的是对方出口不逊,辱及南宫先生一生盛誉。
他之腕脉被扣,并非当真不及闪避,实因这来的四僧四道,全都不像歹人,而又同时现身,协助公门人办案,事情自是严重,如若他出手拒捕,在未明事情原由之前,他不愿胡乱出手。
想不到这年轻道士大言不惭,他心中那得不怒火高冒。
竺瑞青心中正自衡量轻重,该不该出手时,却见一名公门的中捕役走了上来,十分礼貌的对他道:“小的是身不己,请公子大量宽函,随小的府台大人面前走上一遭,小的将终身感恩不尽?”
似这等捕役,那有什么真才实学,一旦遇到飞盗无头血案,保得屁股不开花,已属万幸。
竺瑞青冷冷一笑道:“要我走一趟,自无不可,请代付清小爷此处帐目,自当随你走一趟就是!”那扣住竺瑞青腕脉的年轻道士,一听笑道:“你自己不会付吗?”
说着,竟自五指一紧,另一手就欲伸到竺瑞青怀中来搜摸。
竺瑞青一见,心中好不恼怒,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心想:如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以后更是目中无人。
于是,竺瑞青忙运劲于臂,微微一震。
那年轻道士立即一声惨叫,退出数步,脸色刹时苍白如纸,额上黄豆点般汗珠,滚滚而落,一只右手,软软而垂着,显然指骨全都拆断了!
竺瑞青冷冷一笑道:“我姓竺的还不配做南宫先生的门人弟子,你瞧瞧我的武功如何?稀松平常?”
竺瑞青斗然间露了这一手,立将身外余人全都惊愕得呆住了,尤以那白鹤观主青风道人脸上神色更是骇人。
这年轻道士原是他心爱的得意门人,适才一招“擒龙手法”轻易的就将竺瑞青腕脉扣住,使他感到十分荣耀。
因为竺瑞青的名头,只短短的数月之间,早巳震惊了整个中原武林,不想却被他的门人一招擒住,怎不使他欣慰?
如今,变生仓卒,爱徒反因此受伤,他那得不惊怒交集,却听他冷冷一哼道:“施主原来身怀绝技,蕴而不露,贫道说不得也要领教领教!”
竺瑞青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官司还要不要打?”
青风道人嘿嘿一笑道:“有贫道在此,你还想跑得了吗?看招!”
青风道人语落掌飞,猛扑而至,双掌上招式,竟又是那武当绝学“擒龙手法”
竺瑞青见他如此咄咄逼人,心知无法善罢,遂施展开“虚无飘渺”的身法,一面闪避,一面朝那两名捕役叫道:“你们二人若肯乖乖的替我付了此处的面账,就回到府衙门口去等我,我今日午后自会前来投案!”
那两名捕役虽非什么了不起人物,可是一双眼睛,却是最会认人,他们早巳看出竺瑞青武功十分了得,纵然合白鹤观主及五台山的百子僧等众人之力,恐怕也不易将他擒住。
闻言慌不迭的掏腰包替他会了账,立即躲过一旁。
这一来,反把青风道人气得半死,这不是明摆着瞧他不起吗?
不过,他心中也明白,竺瑞青果然武功是了得,他已攻了十数招,连对方一片衣角也没摸到。
却听竺瑞青已一声大笑道:“此处地小人多,施展不便,道长若真想考究在下的武功,就请随在下城郊一行。”
竺瑞青语落身动,立朝店外纵去!
突地一声如雷断喝:“孽畜!你想走了吗?”
紧接着一股强猛无俦的掌风,迎面狂袭而至。
竺瑞青一怔,微一晃闪,已自避过,回首看时,竟发觉是那百子僧已拦住他的去路,三个二十来岁的和尚,更是一人一把戒刀,分三面而立,阻止了他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