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丈。黑妞趁机一跃而起,美目一抬,已认出是竺瑞青了,心中更感惊骇莫名,双眼随掠,竟发觉是个从没到过的陌生地方!
耳听屋外雨声“淅沥”还只道是竺瑞青将她劫来的,芳心不尽悔恨交集,气愤万分,却听她冷冷道:“枉我对你一片私相倾慕之心,而你竟将我看作下流的淫贱女子,岂不令人伤心断肠,如果你真想欺侮我,我武功虽不如你,也要拚死力抗。”
竺瑞青明知她是误会,但却没出言阻止,因为他要从她的话中,探索缘由,结果,她当真是一无所知。
他遂加以解释,并告之他是被黄衫艳带来,如今黄衫艳已被他制住了,在另外一室中。
黑妞一听黄衫艳之名,不禁大吃一惊,花容失色。
竺瑞青随又接道:“姑娘若是想知来此的理由,可去问黄衫艳,不怕她不说!”
黑妞听到黄衫艳之名,早就吓得呆了,因为这是黑道中出了名的人妖,青年男女无不闻名丧胆,尤其是她,至今究不知因何缘由,被她掳来此地。
思前想后,黑妞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害怕,错非有竺瑞青在身边,她怕不早就吓昏过去了!
竺瑞青看她那惊惧失魂的样子,还只道那两枚派令丢了,心中也不禁吃了一惊,急急问道:“姑娘!可是那两枚派令遗失了?”
黑妞神魂稍定道:“那两枚派令倒没丢,不过也没在身边,我将它藏在我房中床中一个土坑里,任何人也不知道,我怕的是那人妖…”
竺瑞青忙出言安慰,黑妞在竺瑞青的怂恿下,终于随竺瑞青来到另一室中,可是,当他二人来到室中时,床上已不见了黄衫艳的影子。
竺瑞青心中大吃一惊,因为黄衫艳被他连续点了三处要穴,错非有人相救,势难自行逃去。
而黑妞则较他吃惊更甚,因为黄衫艳若是被人救走不久,定已听去了她与竺瑞青的对话,那对他更是不利。
竺瑞青惊目一掠,见屋后窗子已然洞开,沙沙雨水,从窗外飘了进来,他心知黄衫艳定是打从这扇窗门被人救走的。
而来人武功也必然十分了得,要不他岂能发觉不到一点声息。
黑妞此刻早巳六神无主,茫茫然不知何所适从,忽听竺瑞青道:“姑娘请放心,我决不让你受一点委曲…”
他话没说完,黑妞已尖声叫道:“不!我决不能背叛师门,我不希望我师父成为万恶不赦的人,我一定要设法使她急流勇退,及早回头,因为她是我姐妹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忘恩负义,我这就回雁峰去,问明其中原因,师父要杀我,我也决不怨她。”
黑妞毅然说毕,当下即欲冒雨而去,竺瑞青一把抓住他的粉臂,道:“姑娘,你此去凶多吉少,还望三思!”
黑妞轻声一哗,热泪已盈满眼眶,随听她道:“纵令此去有死无生,我也要再见恩师一面,让她知道黑妞永不叛她,虽有对她不忠之事,亦是为她老人家未来打算!”
语音甫落,黑妞一挥手臂,已纵出屋外,冒雨而出。
竺瑞青眼看她意念如此坚决,也不便强留,他岂能劝人背叛师门,眼望黑妞在雨中逐渐消失的背影,不禁为她暗暗跳心。
担心她这一去,再见已是人鬼殊途。
竺瑞青呆呆的站在门首,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希津津”烈马嘶鸣之声。
竺瑞青一惊,已听出是那“乌云盖雪”宝马,且正向谷中奔来,竺瑞青眼看雨过天青,忙迎出屋外。
果见黑马,如同风驰电掣般进谷来,转眼已来至身前。
那黑马一见竺瑞青,更是嘶鸣不已。
竺瑞青见黑马上坐着小黑子,身前还抱着一个十二三岁大,十分清秀的童子,细一打量,竟发觉是那曲剑舟。
竺瑞青一见此子,就不由想到采虹姑娘,如今不知身在何方!心中一阵阵紧缩抽痛着。
小黑子尚未下马,那曲剑舟已一阵风似的飘下马来,伸手递上一封书信,却听他道:“我师父命我交给你的!”
竺瑞青一阵错愕,道:“你师父是谁?”
曲剑舟一双圆圆的大眼,转了两转道:“你看了信就知道!何必问!”
竺瑞青一怔,心道:“好倔强的孩子!”
不过!他本是倔强至极的人,是以,他非但不恼,反倒具好感。
接过书信,见封面无字,抽出一看,竟是一笔绢秀而又潦草的字迹,只见上面写道:“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