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九幽鬼女,便即以冬竹作为中心,施展回文步,挥舞椰木剑,不但把自己的身子护得泼水不进,连晕迷如死的冬竹也分毫没有受到侵害。
一九幽鬼女见状高呼道:“爷爷和伯伯用不着和这小子拼命,我们只要以神针招呼他就行!”
马鸣积和诸老吃她一语提醒,立即止步在十丈开外轮流向罗端发射暗器,霎时间锐啸震耳,寒星射目。
罗端落在敌人暗器围攻之下,虽然右掌左掌挥个不停,把射来的暗器击得漫空溅射,但他在真气不继之后,到底也累得一身臭汗。一股怒气无处发泄,破口怒骂道:“你这淫贱比你老子还要歹毒!”
九幽鬼女得意地格格笑道:“不毒不丈夫,不淫非美女,好毒狼,你说对了,但你能咬得着我么?”
她在说话声中,一连几十根冰魄神针贴地射向冬竹。
罗端赶忙垂下剑尖,划地拔针,尘土飞扬中,但见剑光如云,把九幽鬼女射来的“神针”悉数荡开。
然而,晕倒地上的冬竹忽然一声呻吟,接着轻唤一声:“罗郎!”
罗端喜道:“妹妹你醒过来了!”那知他方低头看冬竹一眼,剑势略缓,马鸣积神针乘隙而进,恰射中冬竹身上。
冬竹一声惨呼,跃身而起,但又摇摇欲倒,罗端赶忙一伸左臂,搂紧她的纤腰,不料冬竹猛可一挣,泫然道:“我不行了,你赶紧走吧!”
虽是简短两句,但已动人肝肠,凄然欲绝。
马鸣积一听冬竹惨呼,立即纵声大笑道:“好小子!你先替她准备后事吧!你的后事由老夫代办好了!”
他似把罗端看成瓮中之鳖,接着又扬声道:“马某替粉面毒狼讨个人情,让他两人来个诀别,列位仁人君子可否大施慈悲,请即发话。”
“好!”四面呼声齐起,震撼山岳。
罗端俊目一扫,见虎宗七少年已环立在鬼女身后,除了雪峰二老、崆峒八剑之外,还有一大群黑巾蒙面人,虽由衣着上分得出男女,却不能看出年龄老少。
他心里已是怒极,但眼前形势决不是斗嘴的时候,俊目含泪望着冬竹那惨白的秀脸,颤声道:“妹妹你究竟伤在哪里?”
“唔——”冬竹娇羞地轻轻摇头,腰肢下不停地发颤。
罗端诧异地低头一看,但见一阵阵黑血由裤管滴下,不禁惊呼道:“怎会伤在这个部位?”
冬竹点点头道:“罗郎你猜对了,我只觉十分疼痛,阵阵冷气攻心,想是不行了,你有一身绝艺,也许能够逃脱…”
罗端何尝不知要带冬竹突破重围是极端困难,但他眼见冬竹满脸凄楚,实不忍心离开,不待话毕,已抢先道:“妹妹休再说了,你若身死,我不独生。”
冬竹那凄苦的脸上泛起一丝惨笑,摇头道:“丁惠得此一语,死也瞑目,但你必须逃生,好向我家报个凶信,我家住在昆明兰带河的北岸丁家庄,只要向庄主丁阳说她最幼的孙女已死,他便可聚集武林耆宿,替我报仇雪恨。”
“啊!”罗端无限诧异道:“原来妹妹竟是八臂哪吒丁庄主的孙女,怎么不懂得武艺?”
“谁说我不懂得武艺?”丁惠恨恨地说道:“只因被掳之后,吃那魔女点破气劲,使不起力,尤其你昨夜…唉!你走吧!我不怨你。”
她话声一落,猛可合下眼皮,脸色随即大变。
罗端连唤带拍,但见她口角渗出血水,猛思及定是嚼舌自戕,不禁悲从中来,双泪滚滚而下。
“罗小子,你为恶多年,眼前还有个红颜知己,足慰生平,也该瞑目了。休要耽搁携手同归的时刻,快上来纳命吧。”
马鸣积敢情惬意之极,在嘲笑声中率众步步进迫。
罗端虽是极度哀伤,但经敌人这么一叫,忽然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再则丁惠嚼舌,未必身亡,赶忙并指一点,封闭她血门穴道,把她放落地面,悲啸一声道:“马鸣积!不怕死的就先上前三步。”
马鸣积对这指名叫阵,漠然无动于衷,冷笑道:“老夫毋须和你多费气力,仍以原阵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