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武功虽是低微,滚滚浊流倒还不惧,眼看几人潜入水中、再起来已在数丈之外,九阴教的属下未得教主号令,也不加以狙击,
此际,九阴教主那条船已赶到近处,双方相距不过八丈,但见船头偏右,直对丙灵子的小舟冲下。
丙灵子心神大凛,木板拨水,小舟向华天虹的木船冲近了两三丈远,倏地扔下木板,呛地一声,抽出了蟋龙宝剑,左手挟起白君仪,厉声喝道:“姓华的,你要活的白君仪,还是死的白君仪?”
只听九阴教主纵声笑道:“当然要活的,区区铁剑,算得什么,换啦!”
说话中,座船又已追近丈许。
华天虹耸立后艄,一腿压住舵柄,手拄二丈长篙,目光如电,神威凛凛,他算定了丙灵子身在瓮中,绝不敢轻下辣手,硬是强自镇定,理也不理。
丙灵子惊怒交迸,眼看九阴教主的座船鼓狼而上,势必撞翻小舟,气急败坏中,不禁杀机毕露,瞑目叫道:“姓华的,速即摆舵,挡住…”言犹未了,一个狼头击来,小舟猛地一倾,丙灵子顾不得讲话,匆匆一踏左足,保住了小舟未曾倾覆。
华天虹瞧入眼中,惊出了一声冷汗,当下强捺心神,冷冷说道:“华某人自身难保,你识相一点,先跳到大船上来。”
那小舟失了控制,颠来簸去,时时有翻覆之虞,九阴教主越来越近,丙灵子心中明白,扶持白君仪,只能对付华天虹,九阴教主却是巴不得他坏掉白君仪的性命,看看情势不佳,只得咬赁牙根纵身而起,挟着白君仪跃上了大船。
华天虹面寒如冰,冷冷喝道:“人扔过来。”
丙灵子微微一惊,怔了一怔,怒声道:“祖师爷何人,你这后生小辈唬得住么?”
华天虹冷冷一哼,长篙一振,霍然刺去。
他使的丈八蛇矛的招术,两丈长篙,震起一阵惊风,篙头铁尖上带起一片乌光,径袭丙灵子咽喉。
丙灵子又惊又怒,横闪一步,一剑朝篙头撩去。
蟠龙室剑是当世第一柄好剑,展动之间,一片青霞应手而起,耀眼夺目,端的非凡。
华天虹暗暗忖道:这妖道为人贪鄙,患得患失,今日若不咬紧牙根,来个欲擒故纵,势必要遭他挟制。落得一败涂地。
心念电转,篙落如雨,恍若万箭钻刺,瞧那憎势,根本就不将白君仪的生死放在心上。
丙灵子左臂挟着白君仪,挥动宝剑迎敌,心头不禁动疑,暗道:久闻白君仪痴恋这小子,这小子却是不大理会,莫非是单相恩,姓华的小子并无真情实意…
忽听笃的一声,九阴教主的座船疾冲而到,船上的铁锚掷了过来,钉到这面木船的船板之上。
丙灵子是九阴教主的手下败将,惊弓之鸟,见她到来,不免胆怯,华天虹趁他心神微弛之际,摹地大喝一声,篙头挽起斗大的枪花,猛地朝他胸头袭去。
两人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艄后,遥遥搏斗,本来无甚凶险,这最后一招使的枪法,来势突兀,却是凌厉之极,丙灵子看要被迫下水去,亏得身手矫健,应变机警,百忙中腾身而起,避过了这一击。
华天虹满面肃杀之气,峻声喝道:“人扔过来1”
丙灵子怒道:“你是真不要脸?”
华天虹冷然道:“看眼下的情势,谅你保不了人质的安全,你若知机,就赶快将人放掉,咱们算是结个香火姻缘,我拼着一命,保你逃离此处。”
九阴教主端坐椅上,晒然接口道:“你自信保得了么?”
华天虹冷笑道:“胜败难分,你也别忙高兴。”
此时九阴教的六条大船已将华天虹这渡船团团围住,六条船各以铁链相连,排作一圈,与华天虹的渡船相距不过两丈,对方该是一跃可及,不过河水湍急,所有的船依旧是顺流下泻,始终不停。
丙灵子打量情势,不禁暗暗胆寒,眼看身在重围,逃命尚有未可,实在无力挟带一人。
暗想情势一变,华天虹以剑换人的决定势必更改,莫如趁早将他套住,谅他自命侠义,定无食言之理。心念一决,顿时喝道:“依你的,人剑交换啦!”抬手一挥,将白君仪掷了过去。
华天虹深恐九阴教主阻扰,匆匆跃上一步,将白君仪接了过来,哪知九阴教主端坐椅上纹风不动,她正希望以剑换人,则玄铁剑和金剑同在丙灵子手中,此时此地,她全力擒拿丙灵子,正是事半功倍,一举两得之事。
且说华天虹接住白君仪,立即问道:“可曾受到暗伤?”
白君仪喜极而啼,摇头不迭,道:“没有,我手足被牛筋缚着,衣衫也…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