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禁,只是失身之后,自惭败絮残花,不堪再论,早不奢望华云龙能娶她,誓死不嫁,也是真心,程淑美逼华云龙承诺之际,她心碎肠断,自艾自卑之情,亦达极点,故猛然求死。
只是放着室中两名顶尖高手,如何容得她死?
华云龙身形一幌,已将她抱入怀里。
阮红玉武功废去之后,体虚逾常人,刚才那一阵挣动,已支持不住,被他抱住,登时晕死过去。
程淑美见她宁死不嫁之态,再想起华家在武林中地位,想起阮红玉的失身散功,刹那万念俱灰,猛一跺足,恨声道:“罢了!罢了!”
忽由华云龙手中夺过阮红玉,掠身出窗上屋。
华云龙先是一怔,继而蹑迹而上,颤声道:“前辈,阮姑娘…”
程淑美扭头凛然道:“你再追来,休怨贫道无情了。”
华云龙闻言一呆,程淑美冷冷一哼,向北疾掠而去。
华云龙暗暗忖道:“妈同娘最宠我,断然无虑,奶奶及爹爹处,我死缠活赖,又说明个中经过,这一关想来亦可通过,薇妹纯良,必可恕我的过失,体谅我的处境。”
心念电转,衔尾疾追,高声道:“前辈止步。”
深夜谧静,他这一喊,半个淮阴城都听得见。
他已打算不顾一切,承诺娶下阮红玉了。
他轻功不在程淑美之下,况程淑美携带一人,追至城墙,便已堪堪追及。
程淑美见他追来,猛然旋身,冷冷一哼,拂尘反卷,直向华云龙当头罩下。
华云龙心念电转,凝立不动。
程淑美痛心爱徒惨遇之下,这一拂已运足了十二成功力,华云龙挨上,不死即伤。
但见华云龙满面凄容,凝然不动,倏又心软,暗道:“也罢!此事也不能怪他。”
仓猝中,收回一半功力,拂尘一偏,击中华云龙左肩。
华云龙闷哼一声,左肩皮开肉绽,翻身跌下墙头。
程淑美悠悠一声长叹,抱着阮红玉,转身向北驰去。
华云龙强忍伤痛,腾身上墙,纵声叫道:“前辈留步,小子无不承命。”
夜深人静,旷野寂寂,只有他的语声,摇曳传播,却未闻程淑美回答。
忽听一个稚嫩的口音叫道:“二公子!”
华云龙回目一瞥,已见来者正是琪儿,急道:“你家姑娘已回金陵,你也速回。”
纵身下墙,也向北驰去。
但听琪儿叫道:“二公子,你呢?”
华云龙头也不回,道:“我有事。”
他匆匆关照琪儿回去后,无心多作理会,朝程淑美消逝的方向,迸力追赶。
追了一程,终无人踪。
华云龙暗道:“她师徒如欲避而不见面,则追也无用。”
他估计程淑美带了一人,无法尽施轻功,这阵疾赶,当已可追上,不见人影,显系有意规避。
想到这里,脚步一收,忽又喃喃自语道:“我先走一步,守定北上道路,她们师徒必然不料,这样寻到的机会也大些。”
由淮阴北上的道路着实不少,最怕的是她们师徒抄小路,甚至翻山越岭而去,因此踌躇,最后他毅然选定徐州。
心意一决,他略辨星辰,放足迳奔西北。
这一番奔驰,全力施展轻功,风驰电掣,惊世骇俗,徐州离淮阴虽不甚远,也该按站歇宿,况刚刚已有一次五百里的赶路,这样功力消耗,不知多少。
华云龙如何不明白?只是他每一念及阮红玉那玉容清减,芳心欲碎的样子,不禁心痛如捣,恨不得耗尽全身力量,借此宣泄心中的闷塞,故亡命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