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才定下神来。
他暗暗忖道:这批人气派不小,若不是官宦人家,那一定是武林中大有势力的人,看这情形,他们要不放我走路,我是无法逃脱的了。
转念一想“玉符”尚未找回,这批人是唯一的线索,自己正该守着他们,如今被他们挟持而去,倒也不无好处。
思忖中,目光转动,暗暗打量与自己并辔而驰的人,只见那人国字脸,扫帚眉,一条“玄针”又深又长,自发际直贯眉心,满脸横肉,皮气密布,全然是一副刽子手的气概。
看了此人,云震心头一寒,倒抽一口凉气,扭头再向后面望去,入眼却是一对睫毛落尽,血丝密布,红通通的眼睛。
但听一个沙哑的嗓子沉声说道:
“小狗最好放乖点,惹得大爷性起,老子生吃了你。”
云震大怒,身子一扭,就待反唇相讥,但听唰的一声,脖子上一阵剧痛,痛得云震吡牙裂嘴,几乎摔下马来,伸手一摸,满手的血。
这一马鞭抽的极重,云震怒不可抑,正待不顾—切,反身扑过马去,忽听一个又尖又细,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小子,依大爷我说,你就忍痛点儿,惊动了咱们小姐,你可吃罪不起。”
云震恨极,忽然想到,这批人武功高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轻举妄动,不过招致对方折辱而已,暗想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记着这一鞭之仇就是。当下咬紧牙根。忍下了这口恶气。
马行如风。不觉已是日中时分,一行车马,来至一处镇甸之上,打尖用饭。
车马一停,单彤翻身下马,急赶车旁侍候,引凤打起竹帘,那美艳少女轻曳罗裙,移莲步,缓缓步下车来。
云震翻身下马,那美艳少女已当先向酒店走去,云震已横定心肠,为了追回“玉符”决心与这批人周旋到底,因之不等招呼,随同众人鱼贯走入店内。
这时日正晌午,正是打尖用饭的时候,酒店中已有十余人在座,那美艳少女选中一张桌子坐下,朝单总管悄声说道:
“那少年行迹可疑,你仔细问一问,把事情弄清楚。”
单总管躬身道:“小人懂得。”
这时酒保已将两张桌子合拢,众人纷纷入座,单总管走了过来,一指下首,朝云震冷冷说道:“你也坐下。”
云震暗暗忖道:反正逃不了,吃一顿白食再讲。
当下拉板凳,大刺刺地坐了下去。
那美艳少女与婢女引凤坐在另一桌,这面连云震在内,九个人坐在一起,两名黑衣大汉与赶车的坐在另外一桌,一时之间,呼酒叫菜,乱成一片。
这半日工夫,云震由彼等言语之间,大体上弄清了众人的身份,那美艳少女是这一行人中唯一的主子,其余的人,以单总管地位最高,八个骑红马的身份相同,彼此之间,以老大老二相称。那老大姓金,是个为人阴沉,不大讲话的老者,那国字脸,扫帚眉,满脸戾气,眉收心有一条玄针的人叫作屠老三,抽云震一鞭的人是魏老六,此人约莫四十左右,脸色蜡黄,双睛外突,眼中血丝密布,嗓子沙哑,讲话的声音难听已极。另外有个童老五,身材瘦小,尖嘴削腮,讲起话来尖声细气,阴阳怪气的,除了死鬼温老四之外,尚有老二、老七、老八三人,云震没有怎么样留意。
须臾酒菜送来,众人大饮大嚼,云震已经饿极,也自抛开心事,毫不客气地吃着。
那魏老六突然斟一杯酒,伸出中指,在酒中搅了一搅,置在云震面前,狞笑着:
“小子,老子敬你一杯。”
云震虽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与这批如狼似虎之人同桌共食,毕竟提心吊胆,但见他如此无礼,却也不禁愤怒双睛一瞪,冷笑道:“你自斟自饮吧!”
那童老五尖声道:“老六,这小子记着一鞭之仇,这杯酒他是不领情了,我看还是老弟你自己消受吧!”
众人闻言大笑,原来魏老六练的毒爪功夫,十指尖上剧毒无比,他中指在酒中一搅,那杯酒已是变成点滴穿肠的毒酒,别说旁人,他自己也消受不起。
那单总管突然顿下酒杯,朝着云震阴森森说道:
“老夫问你几句话,你若知机,就从实招来。”
云震淡然一笑,道:
“你问吧!”
“你认识温老四?”
云震暗暗忖道:这批人没有一个善类,我答得好,或者可以脱身,回答错了,势必招致杀身之祸。
心念电转,毅然将头一点,道:
“认识。”
单总管眉头一蹙,道:“你搜索温老四的尸体,目的何在?”
童老五道:“自然是发死人财,想捞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