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还有雯儿,雯儿…唉!她那古怪的瞌睡病,难道足一种疯癫症么?
想着想着,忽觉神思困顿,心口作痛,一阵迷糊,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马行忽然缓慢下来,云震悠悠醒转,睁目一看,风雪已止,坐马正进入一座城门,忽然发觉,一家店铺正在上门,云震微微一怔,心中暗道:原来我沉睡了一日,天时又向晚了。
忽听前面马上的丁公望怒喝道:
“小狗找死!”
喝声,一个小叫化“哇!”的一声大叫,一跤摔仆在地上,由丁公望座马左侧.摔到了马的右侧,那马匹受惊,猛然一跳,几乎将丁公望掼下马来。
云霞突然感到,一对乌溜溜的小眼睛盯了自己一眼,想要仔细看时,头在被中无法转动,业已看不到那小叫化了。
那小叫化年纪不过八九岁,跌倒雪地中,咧着大嘴似要嚎哭,又像是不敢哭,神态极为滑稽,丁公望一则归心似箭,二来见那小叫化太小。实在不好意思发作。因而仅只瞪了一眼,双腿一央马腹,策马奔去。
须臾,马队驰列一家客店门外,丁公望当先下马,察看过云震的脸色,解开绳索,将云震放下地来。
店小二瞧这群男女的来势.心头早巳暗暗打鼓,忙不迭的接去马匹.将众人迎入店内。
丁公望挟着云震踏入店堂,目光四扫,大声喝道:
“掌柜的,左右四间厢房,我们要了,厅堂中不许另外有人。”
那掌柜急走了过来。嚅嚅道:
“爷们先请坐,烤火,三间房有人,小的这就去和客人商量。”
右面前房中着,仙露等过去望了一望,觉得尚可使用,嘻嘻哈哈,挤了进去。这时行人催着备酒,有人叫着火盆加旺,有人站到房门口大声喝骂,催促原来的客人搬出,嘈杂嚣张,与昨日大不相同。
片刻间,另外三间房腾了出来,丁公望大声道:
“四人一间,大伙挤着一点,有个照应。”
那仙露在房中叫道:
“我们七个女人住两间,缺少一人怎么办?”
有人应了一声“我算一个”爆起一阵轰笑,丁公望低声咒骂了一句,挟着云震走入左边的后厢房内。
这客栈是一家大店,前面厅堂足可摆下八桌酒席,这时丁公望等都在房中洗脸濯是,厅堂中空尢一人。
须臾,酒菜摆好,店小二将兽盆中的炭火拨旺,请众人入席,房中的人立时涌了出来,笑语喧哗,嘈杂之极。
丁公望最后出门,见云震坐在屋角不动,心中暗道:这小子连受重创,今日又粒米未沾,莫要死在半路了。
心念转动,大声说道:
“云震,吃饭了。”
云震万念俱灰,无心饮食,也不感饥饿,当下说道:
“丁朋友请便,在下不饿。”
丁公望微微一怔,举步往门外走去,忽然心动,暗道,小子莫要趁着无人之际,寻了短见,丁大爷可就无法交差了。
人步走了过去,抓住云震的膀臂,道:
“老夫敬你是一条好汉,决定以礼相待,来吧,吃饱肚子再说。”
云震暗暗想道:生死由命,可不能受小人之辱,急忙站起身来,道:
“丁朋友放手,在下自己能走。”
丁公望微微—笑,放下云震,当先行去,云震跟在后面,一同走出房来。
酒席共是两桌,男女各占一桌,云震见下首有一个座位,自行过去坐了,霎时间,觥筹交错,轮番轰饮,女子那一桌首先猜拳行令起来。
云震举起筷子,拣了点小菜放在口中,但觉味同嚼腊,食而不知其味,于是向丁公望道:
“在下吃饱了,那边烤烤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