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陈,故入城必须靠一道“星河石桥”
“星河石桥”因战争损毁多次,经居民不断修苇,石桥因而变得更为坚固实用,不再惧怕岁月的摧毁。
动荡乱世“剑鞘城”为拒外侮攻占,加强了城外的防御,士兵要清楚进城者的身份,方可入城。
夕阳偏西,少三才能进入城内,跟随笑天算一段日子,少三别的学不来,却把“盗脸术”精髓学会,轻易便瞒过守城士兵。
甫入城内,惹起少三留意的并非大街上繁华热闹景象,而是城墙上仍隐约留下当年芳心攻打“剑鞘城”的战痕。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少三忍不住有种欲呕的感觉,就似是有人用手把自己的胃搓揉一番。
怎么到处也存在着战争?
战争只会夺走人们最心爱的东西,换来的是无止境的悲哀,难道从没有人明白到战争的可怕,还是抗拒不了战争的诱惑?
从前的笑少三最讨厌争战,只是他没有力量改变命运,无奈受命运摆布,但却未有过如此刻对战争的恶心。
或许是笑天算身殁之故,让他明白到争战带来的悲痛。
左顾右盼,似是被四周事物吸引,其实在偷看是否有人跟踪在后,窥看不见可疑人等少三才松了一大口气。
处事小心的少三明白到,皇上皇虽不能派兵入“剑鞘城”捕杀他们,但却可单人匹马独力狙杀。
需要尽快把小丙、小黑二人带到素未谋面的小白身旁,否则皇上皇一旦杀到,再多十个笑少三也必死无疑。
话虽如此,但小丙、小黑伤势极之严重,若不再疗伤止血,恐怕见到小白时,两人早已一命呜呼。大隐隐于市,要匿藏身份,最好莫过于藏身闹市之中,可是笑少三千不选,万不选,偏偏去选全“剑鞘城”最大的“松风客栈”居住。
现在是逃命,还是享受,笑少三怎会不分轻重起来。
并非不分轻重,这个抉择其实是少三智慧所在,当各人也认为他们落荒而逃,定必藏身在一些马棚或破屋内,不想受人注目,少三的计谋便已成功。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笑少三知道皇上皇会有如此想法,便来个反其道而行,要跳出他意料之内。
谁会想到落荒而逃的失败者,竟会匿藏在全城最昂贵装璜的客栈内。
少三甫进“松风客栈”即有一位形似掌柜的人迎上前来招呼,只见他一张马脸上挂着夸张笑容,露出焦黄的牙齿笑道:“客官,欢迎啊,有啥可帮你忙呢?”
少三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只金元宝,足有五两重,压低嗓子声音沙哑的道;“给我一间上房,还有帮我把车上的珍贵药材搬进房内,小心点,我的药材异常珍贵,有甚么损坏,卖了你的客栈也赔不起。”
掌柜早已被眼前金元宝所迷惑,对少三的要求连声称是,接过金元宝便即命人把木箱搬上房内。
四个大汉不消一会便把木箱搬进了房内,少三打发他们后,迅即关上房门,从木箱中把二人抱到床上。
小丙、小黑满身血污,最重要的是伤口鲜血似是流之不尽,长此下去,恐怕二人离死不远。
看着少三重新为自己包扎伤口,二人心中满是感激,想说声多谢,但因失血过多,喉咙干得难以发声。
小丙、小黑不约而同在想,自己曾是大奸大恶的狂徒,只有把人迫入死地,哪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少三知悉二人黯然神伤,内心悲痛,不想有人看见他们伤心落泪,托词说要买些干粮,径自离房而去。
自从亲眼看着皇上皇把笑三少头颅割下,少三已十分痛恨对方,想不到如今连姑姑笑天算也死在他的手中。
可以说,天下间最痛恨皇上皇的非笑少三莫属。
愤怒不等于能杀败敌人,少三知悉这道理,所以他学会任何时候也冷静处事,绝不可让自己方寸大乱。
为了不被发现买山草药为小丙、小黑二人疗伤,少三分别在不同的药店内把山草药买齐,才回到“松风客栈”
这些智慧,若非碰上姑姑笑天算,恐怕穷少三一生也难以学会。
就在笑少三回到客栈之时,一位盲人在街上拉着二胡卖艺,缓缓流动的二胡声令少三停下脚步细听。
盲人的手指灵活地在二胡上不停抚动,发出阵阵幽怨的琴音,听得愈久,愈觉似悲低诉,感慨千万,教人叹歔泪垂。
哀乐到了尽处,弦音变得如泣如诉,极尽惨凄悲酸,节奏急提疾走。
杀意带着狂愁,只感到心旌动荡,急速怯惧,直至万劫不复,伤至最痛已无复感动,绝处无援。
一直以来,笑少三也强忍着心中悲痛,即使要哭也只是背着小丙、小黑偷泣。
他明白到身处困境必须有人坚强起来,让小丙、小黑重新振作,事情才不致如此绝望,三人当中那个角色便由少三来承担。
少三是孤儿,他跟笑三少与初一只相处一段日子,便被皇上皇破坏,从此他便跟随着笑天算一起生活。
在他生命中,早已把笑天算看成亲人,如今亲人死了,怎不教少三悲痛难耐。
但他仍强忍热泪,不让小丙、小黑见到更加伤心,可是这下受哀乐影响,再难以把持眼泪涟涟。
放声痛哭,很想就此把心底悲伤尽哭出来,希望能忘记这种痛苦,却不希望忘记带来痛苦的人。
街上的人似是感受到少三的悲哀,全都静了下来,但却有一人例外。
在少三哭得魂断神伤之际,蓦地里一个长发及股,提着长剑,浑身透发出阴寒杀气的人走进“松风客栈”内。
细意观看不难发现,剑鞘上刻有两个草书古字。
“仇生”!
第 五 章 不可能的梦
“客官,是不是投栈?”
“我要找人。”
“小的有啥可代劳?”
“今天有多少人来投栈?”
“小的只是店小二一名,无权理会店内的业务。”
“这五片金叶子,足够你用一个月。”
“小的先多谢客官,如小的没有记错,今天共有三批客人来投栈。”
“三批人?”
“一是跋子、一是商人,最后一个是落泊书生。”
“他们有没有带其他行李?”
“商人带着两个木箱来,说甚么装有珍贵药材,千叮万嘱要咱们小心搬运。”
“有多大?”
“大概有四尺阔、八尺长,像是两个棺材般。”
刀光闪动,刀光杀人,刀光消逝,一瞬间快得像没有在世上出现过。
刀光无声离去,没带走甚么,只带走生命,留下鲜血,以及一个毫不起眼的臭皮囊。
光,来自笑少三的刀,刀劈出是因为笑少三要杀人,可是现下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起杀念。
谁也没有夺去别人性命的权利,既使他是你的敌人也不能,何况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
笑少三拔刀要杀的其实是刚走入“松风客栈”的带剑者,而非店小二,但他的刀却实实在在的劈在店小二身上,还夺去了他的性命。
并非笑少三刀法差劲错劈在店小二身上,而是店小二身不由己被带剑者推到笑少三身前。
刀光掠起,带剑者已用剑柄推倒店小二,是后发而动,却偏偏比笑少三来得快店小二中刀即倒在地上“松风客栈”的客人见有人被杀,全都逃到街外免得殃及池鱼。
偌大的“松风客栈”只剩下笑少三与带剑者,他终于可清楚看见带剑者的容貌眼睛如鹰车般锐利,似是能用眼神置人于死地,可是内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迷惘,像有甚么事情把他迷惑。
背负着双手,站在少三身前,静静地凝视着少三,犹如一头饥饿的老虎盯着一头肥硕的山羊。
阳光慢慢照到他脸上,五官非常细致,轮廓分明,那头及股的乌黑长发,不知令他迷倒多少女孩。
他只是站着,没有任何举动,但已可让别人感到他的身子里潜伏着一种可怕的力量。
那人虽然不高,更不魁梧,却有股力量使得他看起来显得很严肃,教人不由自主对他生出惧怕之意。
方失神,他正是“仇生”的主人——方失神。
少三握着刀的手隐隐在震,震得很轻微,若非他努力遏止心中对方失神的恐惧,只怕早已弃刀跪倒地上。
可是那些举动都逃不过方失神眼目,只听他淡淡道:“你用这刀来杀我,唯一结果便是换来自己死亡!”
少三没有回话,他开始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不跟小丙、小黑习武,否则现下便不致如此无助。
即使力有不逮,还是要拼尽全力去杀!小黑、小丙已重创受伤,无力与方失神对战,剩下的笑少三若不拼死力战,三人定必死劫难逃。
杀势疯狂,攻势如狼,少三已把生命豁出,决定要与方失神同归于尽。
方失神对笑少三的举动十分不满,自己的气势竟不能把对方压下,勃然怒道:“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