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使了个“移形换位”的身法,抢到对方身后,喝道:“我让了你三招,你别不识进退!”
孟烨连番三招走空,又怎不知厉害,无如众目睽睽,他确实丢不起这个脸。但见他并不答话,倏又旋身,长剑“无常抖索”、“呆客临门”两记厉害招数已经递出,两招紧接便似一招,凌厉无匹。
花满楼心里有底,不避不让,右手一招“雪拥蓝关”如涛掌风把敌剑势震偏,几乎同时,左手并指如戟,施一招“陈仓暗渡”“嗤”的一袭指风直击对方臂弯少海穴。
孟烨胳臂一震,长剑险些把握不住,只吓得脸上变色,慌忙脱地一旁跃开,旋即脚下发力,呼地腾身而起,凌空两个翻转,飘落平台之上。他插剑入鞘,极力想做得沉稳、洒脱,无如臂弯麻痛,两次剑尖都没进鞘;又羞又怒,脸色变得铁青。
这一瞬,兔起鹊落。厅里的二十几个褐衣人也只能见道道银虹间、两个人影腾跃翻滚,虽知凶险,却难测端倪.及见孟烨跃回台上,剑难入鞘,才知道他吃了亏;但仍是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声也没丝毫变化。二十几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花满楼,眼睛里都带着很奇怪的表情。是愤懑,还是惊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花满楼没有看见,因为他根本没看,因为他的两眼已迫在庞奎的脸上。
庞奎的脸上堆满笑,道:“花满楼,你坐这儿来吗?”
花满楼淡淡道:“我坐。’他从容不迫地走了过去,大马金刀坐下。
庞奎盯着他问:“你喝酒吗?”
“喝。”
“喝得多?”
“多!”
庞奎“呵呵”笑道:“好,我陪你喝——拿酒来!”
两个褐衣人应声搬来两坛酒,给庞奎、花满楼每人桌上放了一坛。却没有人送菜来。
庞奎也不打招呼,端起酒坛、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而后,坛底冲天,示意给花满楼看——已经一滴不剩。他轻轻吁了口气,道:“好酒!”
花满楼应了声:“好酒。”说完话,也端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也坛底冲天给庞奎看,又“呵呵”笑道:“果然是好酒。”
庞奎淡淡一笑,道:“是好酒,你还喝吗?”
“客随主便。”
“好,再拿酒来!”
这一次是四个汉子搬了四坛酒来,他二人每人桌上一坛。一坛酒便是十斤,片刻之后,六十斤酒分别灌进了两个人的肚子里。
花满楼头上汗珠滚落,头顶上冒热气,象是个蒸笼;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下衣已几乎湿透,交椅下面已经汪了一滩水;不,也许说是酒更为恰当。
庞奎也是满头大汗,脸红得象关公;他长长地喘了几口气,道:“你还能喝吗?”
花满楼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还能喝。”
两人又各干一坛。
庞奎的脸上大汗淋漓,汗水沿着眉毛,胡须流下。
花满楼的头顶上已不再冒热气,脸上的汗珠也不见了;只是他座位下的水已来不及被土吸干,小溪般地流出数尺。
庞奎又叫人去搬酒。
花满楼冷眼见孟烨恰到其时地向褐衣人那边递了个诡谲的眼色,心里有数,暗中掰了一块盛素娥给他的解药放进嘴里。果然这坛酒芬芳奇特,有股花的馨香,花满楼暗暗一晒,照样喝干。
庞奎有些支持不住了,刚刚喝下少半坛酒,身体便已经有些摇晃;孟烨、华子远赶忙过去搀扶。
孟烨转向花满楼冷冷道;“你酒喝干了吗?”
花瞒楼也不回答,抓过酒坛,底儿朝上,不见一滴流下。
便在这一瞬,但听“呼”的声、劲风呼啸,华子远一式“霸王击鼓”挥拳向花满楼扑去。
花满楼并不招架、躲闪,只大口一张,一股酒狼宛如满天花雨,呼地向华子远劈面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