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不住气了。
这天傍午,我溜到花府后院外,见左有没人,纵身掠进他家院里。
郭府后院是好大一座花园:茂林修竹,乔木高大,干云蔽日,假山石旁围了荷花池,花廊宛转,曲径通幽;我自小喜欢花草,看到这般景物,心里不禁一阵惆怅:倘若他不是那种人,又该多好。
时值仲夏,天气炎热,似乎人们都在午睡,院子里连奴婢仆妇也不见一个,我潜形匿迹,把前、中院的厅堂、书房查子个遍,没见到任何异状。我虽然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高兴,又顺原路折身回去。
来到后院,见假山旁有一座客厅,建造精美、装饰豪华,不知怎么,也许是一时好奇,就趋身近前去看。
天气虽热,那花厅却没一扇窗户打开,我以为绝不会有人在,门又关着,我迟疑了一下,就要转身走开。正在这时,我听到厅内有人惊叫了一声,声音又尖又嫩,显然是个未成年的少女。
当我稍一迟疑,凑近身去,舐湿窗纸,张眼内望:入目的先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近在窗根的春凳上。再往下看去,衣衫已经被扯下,娇躯袒露着…
逞淫威的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只是淫笑着,一张清秀的脸已经扭曲,显得挣拧可怖。他‘嘻嘻’笑道:‘小宝贝儿听话,把爷侍候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侍女可怜兮兮道:‘大爷,放过我吧!金莲姐她们都大了,会侍候您;我还小,不懂…啊!’
那时,我觉得自己的眼角沁出泪花。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料定那个男人是郭璞玉。
既已发现了他的淫秽行径,便想走开,但听到那个年幼侍女的痛叫,又实在忍不下去。我咬了咬牙,突地飞起一脚、踢开房门?喝道:‘姓郭的,放开她;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一点人味也没有!’
他并没放开那个侍女,只转过头,冷冷道,‘哪儿来的野小子?既然你认识俺中州大侠,怎么还不滚出去!’
我见他居然恬不知耻地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禁气得混身乱颤,喝道:“你白日宣淫,强xx幼女,哪里配称什么大侠,纯粹是个畜生!’
他似乎怔了一下,忽地放开那个侍女,道:‘既然你可怜她,我就把地送给你:看看你经不经得住她的勾引?”
我绝不相信那个情窦未开的侍女会勾引他,见那个侍女怯生生地整理衣裙,便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突地,人影疾闪,郭璞玉一式‘青龙探爪’,向我肩头抓来。事出意外,我吃了一惊,抽身退步避过;岂知,他梅花竹叶手招式诡异,又狠又快,左手疾出如电,一式‘猛鸡夺粟’——我只觉膻中穴一震,即刻定立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了。
但听郭璞玉淫笑道:‘姑娘,这可不能怨我,你自己送上门儿来,在下怎好意思不陪你玩玩。’
他说着话,‘呵呵’笑着走过来,伸手就撕扯我的衣裙。
那个侍女吓呆了,及见我现出女儿身,跑过来叫道;‘大爷,你放过这位相…小姐吧,我侍候你!’她刚抱住郭璞玉的胳臂,便听‘啪’的声响,脸上已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滚开!’郭璞玉喝道。
那侍女从地上爬起来,怔了一下,惶惶然溜了出去,
我惊、怒、羞、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郭璞玉只几下便把我剥个精光,饿虎扑羊般地压了上来…”
花满楼曾一度以为她讲的是一段杜撰的天方夜谭,但见她感情冲动,两眼流出泪水,才真的相信了,却又不禁问道:“那淫贼果然是郭璞玉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林珊愤愤道:“所幸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尽情发泄过后,洋洋得意地道:‘真没想到小宝贝儿还是个雏儿,可见俺郭爷艳福不浅。’继之一阵‘哈哈’大笑。
到现在,我已经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我只觉得有苦难言。起初,我亦曾想过自戕、一死了之;后来又幻想深研武功、杀了郭璞玉雪恨。总而言之,是苟延活下来了——你别笑我,女人就是这样:无论遇上了什么事,待事过后,时间越久也就越不会想死了——但有一线希望,谁愿意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岂料,没过几月,郭璞玉竟隆隆重重地迎亲来了。
父母之命重逾泰山。我既已不再想死,也只好由他用一辆彩蓬车载往洛阳去了。他中州大侠名头大,气派足,那天足有数百武林中人来贺他的婚宴。’我怀里藏了一柄匕首,只等他来洞房时、不备,杀了他。却不知怎么,我刚坐在床沿上不久,就糊里糊涂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