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双膝跪下,对周蜈蚣、郭蝎子拜了三拜。
孟小月并没有阻止,二人把毕生心血研创出来的武功,传授给小高,受他三拜,也是受之无愧了。
但周蜈蚣和郭蝎子却是转过了身去,连望也未望小高一眼。
两个人心中所想的是小高早些离开,走得越快越好。
拜过郭、周二人,小高文转向孟小月,但却被孟小月伸手拉起,道:“不必拜我,你可以走了。”
一面说话,一面眨动眼睛。
小高实在不明白孟小月眨动眼睛的意思,认为是要早些离去的育思,只好一拱手道:
“小弟告辞了。”
孟小月突然间涌出两行泪水,道:“兄弟,你承认我这个大姊吗?”
小高点点头,道:“大姊造就之恩,小弟终身不忘。”
孟小月道:“那就好,你快些去吧。”
小高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直待小高离去,郭蝎子、周蜈蚣才转过身来,哈哈大笑起来。
孟小月拭去眼中泪水,奇道:“你们笑甚么?”
郭蝎子道:“这个讨人厌的臭小子终于走了。”
周蜈蚣道:“其实,你如早些告诉我们,他是你的兄弟,我们也不会那样讨厌他了。”
意在言外,孟小月听懂亦装作听不懂,道:“你这话甚么意思?”
周蜈蚣道:“这个,这个…”
郭蝎子道:“我明自了。”
孟小月道:“周蜈蚣不敢说,你明白你就说吧。”
郭蝎子道:“周蜈蚣的意思是说,姊夫怎能讨厌小舅子。小高是你小兄弟,就不能对他无礼了。”
周蜈蚣骂道:“你还不是一样的心思!”
郭蝎子道:“但我没有说出来呀!”
周蜈蚣道:“摆在心里,还不是一样。”
孟小月笑道:“不要吵了,你们跟我相随不离,原来都是别有用心!”
郭蝎子道:“真是马不知脸长。”
周蜈蚣道:“郭蝎子,我要是马不知脸长,那你呢?你是甚么?”
郭蝎子道:“我…我…我只想终此一生,追随在蛇姑娘的身边,为奴为仆,得以常见玉人,心愿已足了。”
周蜈蚣叹口气,道:“其实,老夫也是这个意思,我如真要娶到蛇娘子,你老不和我拚命才怪!咱们两个不死去一个,此事永难有了结。”
听二人之言,看二人神情,完全出于一片虔诚,孟小月有些感动,二人为她美色所迷,生死相随。
一片愚诚,这份情意,足可使人感动得掉下眼泪。
但孟小月心中明白,她对郭蝎子、周蜈蚣却是全无一点情意,而且对二人的紧追不舍,常随身侧还有点厌恶。
偏是二人武功高强,又极忠诚,各具在技,役毒之能天下无双,孟小月有二人相助,不但实力大增,运用起来也十分方便。
虽然,孟小月心中早已明白二人心意,但二人一旦表明出来,孟小月却也有份淡淡的愧咎。
想到归宿,黯然神伤,不禁长长一叹。
对蛇娘子孟小月的一举一动,郭蝎子和周蜈蚣都有很敏感的反应,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同时说道:“你叹甚么气?”
“可惜呀可惜…”
孟小月突然心有所悟,住口不言。
原来,她想说:“可惜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们。”但想此这一出,定然会大大的伤了二人的心,说了一半,又忍了下去。
郭蝎子道:“可惜甚么?”
“可惜,可惜…”蛇娘子孟小月望了二人一眼,又忍下不说。
周蜈蚣道:“你有甚么事只管说出来,我和郭蝎子也有自知之明,我们也希望能了解一下姑娘心中之意。”
孟小月沉吟了一阵,道:“二位一定要我说吗?”
郭蝎子惨笑道:“是!早一些说明也好。”
孟小月道:“可惜!我只有一个人,无法一分为二嫁给你们两个。”说完媚然一笑,转身离去。
她本想明说出来,以断二人痴念,但想到这个说法,也是一样的死结,何不替二人留点面子。
郭蝎子、周蜈蚣呆了一呆,突然相拥一处哈哈大笑了起来。
良久之后,郭蝎子才停下,道:“周老兄,你比兄弟大几岁?”
周蜈蚣微微一怔,道:“咱们早已叙过年龄,不是同年生的吗?”
郭蝎子道:“噢!好像你大我一点吧?”
“我是七月十一,你是十月初八…”周蜈蚣一面思索,一面说道:“一定要算清楚我也只大你不到三个月吧。”
郭蝎子道:“大一天也算大呀!你是老兄,我是小弟。”
周蜈蚣道:“平常你一直计较,说我报的月日不对,你应该是大哥,今天怎么忽然谦虚起来了?”
郭蝎子哈哈一笑,道:“小弟年幼,少不更事,如有得罪大哥之处,还求大哥多多原谅才是。”
周蜈蚣也忍不住笑道:“你郭老弟早一些如此懂事,咱们也不会一天到晚抬杠了。”
“对对对,此后小弟一切听大哥吩咐就是了。”
周蜈蚣心中一动,道:“不对不对,你这小子可是从来不曾如此谦虚过,你有甚历话,干脆明说吧。”
郭蝎子道:“只怕说出来,你周大哥不会答应,小弟岂不是大失颜面?”
周蜈蚣道:“不必客气!你只管说,我老周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郭蝎子道:“说的也是,做大哥的总得让我这做兄弟的几分,周大哥,你大过小弟,为小弟和蛇姑娘想,你都该退出这场竞争。”
周蜈蚣明白了,心中暗暗骂道:“好小子啊!你转弯抹角的套我,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不禁心头火起,冷笑一声,道:“郭老弟,长兄如父,我既长你两个多月,身为兄长自然该优先。再说长兄未娶,你做弟弟的如何能娶?这么办吧!你退出竞争,让蛇姑娘就嫁给我,我保证给你找一个绝色美女做妻子如何?”
郭蝎子道:“蛇娘子的事难办得很,周大哥既是心急娶妻,何不先找一个嫂子,做兄弟的愿意全力效命。何况小弟年轻一些,再等些时候,也不要紧啊。”
周蜈蚣道:“你年轻个屁啊!今年我都五十九岁了,难道你还三十岁不成!”
‘就算我少你一个时辰也算小啊,你怎么不认这个账?”
周蜈蚣冷笑道:“郭蝎子,别打这种如意算盘,甚么事我都可以让你一步,唯独这件事是不会让你的。”
郭蝎子怒道:“我尊称你一声大哥,想不到你如此不知好歹,看来咱们这兄弟的交情,只怕是维持不下去了。”
周蜈蚣道:“割袍断义,划地绝交,或是大家拚个你死我活,悉听尊便。”
郭蝎子似是突然想起了甚么大事一般,高声道:“蛇娘子呢?别让她一气之下,悄然离去了。”
周蜈蚣道:“她为甚么要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