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你们饮用了他的毒酒,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听说那毒酒伤人心智。”目光转到小高的脸上,又道:“但这位高兄弟,确是毫无受伤之征,也许那毒酒并非传说中的有效…”
方振远点点,笑道:“我明白了,苗飞一直认为我们服下了毒酒,所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完全没把我们放在心上,也没打算让我们参与比武定级大会?”
宗奇道:“我听说他要亲自率领一部份手下做为亲信,只有饮过毒酒的人,他才会放心留在身边。”
孟小月道:“对!苗飞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所以,暂时可以不理会我们,宗兄,你打算…”
宗奇接道:“我想走了…”
方振远道:“走得了吗?”
宗奇道:“试试看吧。”
方振远道:“好!宗兄要走,那就快一点。”
宗奇望望孟小月和小高,似是想说甚么,但却又突然忍了下去,疾快地转身而去。
小高叹息了一声,道:“他目光中满是哀求之色,希望我们能给他一点帮助。”
方振远摇摇头,道:“这种人反覆无常,不能帮助他。”
孟小月道:“至少,他对我们还算不错。”
“不错?”方振远冷笑道:“他觉得自已很聪明,既想讨好苗飞,又想拉拢我们,你可记得,他说过调换加盟酒的事,是他一手安排的。日前又说是苗飞决定的,刚刚又提到苗飞认为咱们饮了毒酒,已在他掌握之中,单是这一桩事,就前后矛盾。连这么重要的一个谎言,就编不完整,你说,这个人还有甚么用处?”
孟小月沉吟一阵,道:“对!方兄这么一说,连我也想不通了,究竟是苗飞不让咱们饮下药酒,还是宗奇暗中帮了我们,动了手脚?”
方振远道:“是谁的主意,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咱们没有饮下药酒,唉!在倒希望咱们喝下那杯毒酒。”
孟小月、小高听得一呆,道:“为甚么?”
方振远道:“高兄弟短短数月之间能够练成了三清宝-上的很多武功,这是大出常情的事,也许那毒酒有一个好处,可以使一个人神志集中,旁无杂念,才能突破练武常规,进步一日千里。”
小高沉吟了一阵,道:“好像有些道理,就在下记忆所及…”
春兰接道:“小婢几乎被你吓坏了,你日夜练武,如痴如狂,己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我跟你讲话,你也不理。直到有一天,你打坐醒来,出了一身的大汗,才逐渐清醒过来。”
孟小月道:“练习宝-上记载的武功,有了成就,无意中把毒性逼出体外…”
方振远接道:“这大概就叫因祸得福了,那样的环境恰巧又遇上苗飞坐关,再加上宝-又刚好在高兄弟的身上,这些巧合,造成了高兄弟的特殊成就。”
孟小月接道:“各有因缘莫羡人,高兄弟心地本就纯真,才感动春兰,倾力照顾,如果没有春兰的照顾,他受到很多惊扰,也许早就走火入魔了。”
方振远微微一笑,道:“如果没有你孟姑娘大力翼护,只怕春兰也没有保护高兄弟的力量。”
小高突然对孟小月抱拳一揖,道:“大姊对我百般爱护,小弟感激万分…”
孟小月叹息一声,道:“我不要你感激,只要你明白就好。”
她胸中万缕柔情,虽然方振远和春兰在场,也忍不住流露出来。
小高道:“小弟知道,欠大姊的恩德很多…”
方振远心中一动,暗道:糟了!他们情谊深重,强我十倍,经历这番患难,他们才算认了我这个朋友。他们越亲密,我就越受孤立,当下急急接道:“对啊!你知道就好,日后不要辜负孟姑娘的这番情意,你因祸得福,半是天意,半是人力促成,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忘了我这老哥哥才好。”
小高道:“方大哥的照顾,小高也是没齿难忘。”
方振远道:“那就好,反正咱们三人经过这番患难之交后,巳成忘年之交,此后,要彼此相扶,生死与共,我这个做大哥的表现,绝不会让你们失望就是。”
孟小月接道:“对!方兄,小高进境甚速,不能让他耽误下来,咱们应该全力翼护他,让他全心练武,不为外事困扰,分心旁顾。”
方振远有苦难言,口中却道:“不错!不错!咱们应该全力帮助他。”
小高道:“大哥和大姊的盛情,小弟感激…”
孟小月接道:“我们不要你感激,要你全心求进,最好能练会宝-上所有的武功才好。”
突然由怀中取出三清宝-,道:“这个还你,万一遇上不解的地方,也好再多参阅一下。”
方振远心中暗暗叫苦,却是开口不得。
哪知小高却推辞不受,道:“大姊,宝-上的一字一图,小弟已熟记心中,宝-还是大姊收着吧!何况小弟还担心…”
“担心甚么?”孟小月说:“快说出来,方大哥见识广博,也许可以帮你。”
这一顶高帽子抛过来,方振远也听得十分受用,道:“对!高兄弟,快说出来,咱们也好商量个应对之策。”
小高道:“恐怕是没有良策,因为小弟还没有法子注明真的已摆脱了苗飞的毒酒控制之力。”
孟小月微微一怔,道:“这倒是一件麻烦的事。”
方振远沉吟了一阵,道:“高兄弟以内功逼出毒酒,而且看上去神清气朗的,以常情论,十之八九巳摆脱苗飞的控制。”
小高道:“小弟郑重请求方大哥和大姊,一旦发觉我尚在苗飞的控制之下,请两位立刻杀了我,我不能变成苗飞运用的杀手。”
方振远道:“真要如此,咱们就离开此地,访求名医,一定要想法子医好你。”
孟小月道道:“离开之前,我要不择手段地先杀了苗飞…”
但闻步履声音,传入耳际。
方振远一皱眉,挥挥手,示意不要出声。
脚步声停在门外,传进来一个低沉声音道:“方大护法在吗?”
方振远心中一震,忖道:宗奇把我们引入此地都经过改装,行动极其隐密,这人是谁?
怎么知道…
心中思想,口里却冷冷地道:“你是甚么人?”
室外人应道:“在下奉帮主之命,求见方、孟两位护法。”
奉了帮主之命,那是不见也不成了,方振远回顾孟小月一眼,道:“好!请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衣的大汉,缓步行了进来,手中捧看一个锦盒,走到一张方桌之前,放下锦盒,又回身掩上木门,抱拳一揖。
方振远目注锦盒,暗作戒备,道:“盒中放的甚么?”
黑衣人道:“帮主特遣在下,给两位护法鉴定…”
方振远接道:“好!你打开瞧瞧。”
黑衣人应了一声,打开锦盒。
一股血腥气直冲鼻间。
方振远、孟小月探首望去,只见锦盒中放着一颗血色尤鲜的人头,眉目清晰可辨,正是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