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年轻好胜,被老人一激,顿时胆子立壮道:“好吧!看师父的面上,做一次小偷就是,可是你当师父的第-天就叫徒弟去做小偷的啊!有人捉住我,就这样说。”
老人被她引得益发好笑道:“真不羞,偷来的剑原是给你自己用,要出了事,就赖到师父头上,这是谁教你的法子啊?我做师父的就该死哪?”
素月恐怕老人会反悔,忙上前拉住老人道::“嗯!师父骗人,素儿是说着玩的,师父怎可见气哪!”
老人原是假意做作,此时遂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走,赶巧,可以早一点回来。”
素月此时忽然想起柳春帆等人,尚在酒楼,所以忙说道:“师父咱们先回去跟帆哥他们说声再走吧!要不,等会他们会着急的呢?”
老人此时忽打趣道:“小姑娘家,跟心上人一刻儿都离不得哪,婆婆妈妈干么,等会我自会通知他们就是。”
素月被师父说得怪不好意思,不禁脸面飞霞,娇笑道:“嗯,哪有好跟徒弟开玩笑的师父?师父再说,素儿就要…”
“要哭是吧!别哭!等会让你得到了宝剑,保证你笑就是了,走吧!”
说着,二人同时走出小镇,直向山边方面走去。沿途因行人众多,故不便眩世骇俗,施尽上乘轻功。
惟走出十里多路后,行人稀少,而且业已进入山区,山势纵横,峻岭绵亘,奇峰耸翠。
山连山,山奔山,一山比一山高,一峰比一峰险,好在姑娘与老人一身武功,顾不得崎岖难行。
约到晌午时分;无名老人嘱姑娘在高岭荫蔽处等待,自己却如一溜轻烟似的,仍往来路,如飞而去。
菇娘不知身处何地,更不知师父何故离去,只好呆坐在峰岭等待。
岭侧传来轰隆阵阵的水声,如雷霆乍惊,放眼望去,竟是匹练也似的挂着一条,一泻数十丈的挂峰大瀑布,远望却似块垂直的幕帘。
峰下,环绕一片不甚大的盆地,谷底林深草茂,葱笼翠色,景物十分清幽。
山角间,绿杨深处,翠竹荫里,一角红墙微露,后面竟是一片崇楼峻阁。
素月因久等无名老人不至,芳心甚急,暗忖道:“奇怪!师父把我带来此地,他去什么地方,那么久还不来呢?那边不知是何处?想不到深山穷谷之地会有这好的建筑物?是谁居住的呢?”
眼见得日影西移,时间已经不早,无名老人依然并无影踪。
直把素月急得无法可想,欲待离此,但恐失去取剑机会,欲待不走,又不知他是否会来?
而且来时,根本未经由正式的路,一路翻山越岭,走的尽是羊肠小道,茂草中的蜿蜒樵径。故即使想回去,也是无路可找。
自己一个孤身少女,从未单身涉险,而且此地究系何处,亦不知道,自己该怎办?
一股凄凉滋味,袭上心头,不禁使她有些寒意。
夜色幕帘,已经垂下,夕阳余晖,在天边韵彩云卜也慢慢暗淡,变成灰黑了。
素月此时的心境,也慢慢由开朗,而变成失望,甚至害怕。
来时的满腔兴奋、希望,至此都变成了现实里,孤单、恐惧的最好讽刺。
星星出现了,上弦月升到高空。
在她心念萦回转瞬之间,陡然一阵啸声,由岭上空奔来,来势如星丸泻地,快速已极。
素月心中骤喜,刚亮出身形,开口想叫:“师父!”
但话还没出口,定睛一看,暗叫:“不好!”仍将身形荫蔽,原来这人正是昨夜所遇的“鬼魔”万家琪的二徒“毒樵”张大雄。
这里怎会有强贼出现?莫非…莫非是贼巢?
那真糟了,没想到师父会这样作弄自己,带自己偷东西偷到贼巢里来了。真糟,谁教自己贪心呢?事先也没有问清楚是什么地方?
啸声已转到山角下端,她这才放下心来。
但心忖:
“反正业已身陷绝境,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在外面闯了一年,大小魔头也遇过不少,像这样畏首畏尾算什么?况且师父既带自己来涉险,必有用意,恁师父两口酒就能逼退强敌,要怕了他,那实在太丢脸啦!”
想到这里,豪气倍增,拾掇停当,一展身形,扑到山岭,借月光向前看去。
一片崇楼峻图,灯光通明,映得天空中,白蒙蒙的一片。
灯光下人影幢幢,若有重要事。
素月正在回念,蓦见山脚下,似人灰影一幌,素月先尚以为野兔之类,但一想,那灰影体积甚大,再聚精会神看时,却又未再发现,心想:“何不下去探个究竟?”
心念一动,即飞身下山,纤影一掠,似星丸飞坠,飘然已下山脚。
方伫立察看眼前形势,耳边隐隐似有人声,即由刚才灰影幌动处发出,素月疑心顿起。
随即循声前往,俾察究竟。
到得发声之处,才知山脚下有条小溪,水流潺潺,宽不过二丈,两岸绿草如茵,对岸便是一片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