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神童道:“听说他们目标,是此地临河一家姓武的,只是不知那位姓武的跟他们何仇何恨,十绝谷竟聚集了十余名得力高手,准备今夜四更时发动。”
众人听了,都默然沉思起来。
宗岳喃喃道:“十绝谷已经统治了天下武林,这位姓武的是谁?值得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处心积虑呢?”
悟果合十低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武林已经杀孽重重,他们兀自不肯放手。”
公孙小凤恨恨说道:“这件事既然被咱们知道了,就不能叫他们如愿以偿,今夜四更,咱们也去!”
斑衣神童顾大可道:“问题是他们共有十几个人,凭我们四个,虽然不怕,力量却嫌单薄了些!”
公孙小凤记起前事,忍不住又埋怨道:“都怪你扮什么缺一神翁,把芸姐他们失散了,要不然,咱们有八个人,就不愁人手太少了。”
宗岳毅然道:“现在埋怨也没有用了,好在敌明我暗,咱们四个虽未必包胜,弄坏他们的大事总还办得到的。”
四人计议一定,忙着低头吃-,不想各自才扒了几口饭,耳中又闻啼声由远而近,转眼问,店外出现了两匹雪白骏马。
这一次,两骑却末迳行驰过,八只马蹄刚到窗口,忽然一齐停住。
宗岳抬起头来,一见那马上正射过来四道灼灼逼人的目光,不觉心头微动,暗自吃了一惊。
原来那马上坐着两个儒服绸衫的潇洒少年,其中一个手绰纸扇,斜目望着宗岳微微而笑,另一个年纪甚小的,作书僮装束,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也注视着宗岳一瞬也不瞬,奇怪的是,这一主一仆,宗岳都觉得十分面善似的。
公孙小凤生为女儿身,心性最是敏感,早已低声咒骂起来:“讨厌死了,贼眼兮兮瞧人,轻浮,可恶!”
马上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颇含深意地相顾一笑,竟然一齐飘身落马,跨进店里来。
两人一进来,空气中顿时飘散着一阵淡雅的异香,主仆二人落落大方在宗岳邻桌坐下,四只眼睛,却一直凝视着宗岳,好像他们之所以进店里来,并不是为了饮食,却似专程来看人的。
宗岳感觉如芒刺背,几次抬起头来,越看那两人越觉面熟,但人家既未先招呼,他也一时记不起曾在那里见过,只好又-腼地低下头去。
公孙小凤却忍不住了,黛眉一剔,发作道:“喂,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那书僮打扮的嘴角轻掀,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缓缓答道:“咱们又没看你,要你多什么嘴?”
公孙小凤勃然而怒,一按桌子,跳了起来,娇叱道:“那你在看谁?你说!你说…”
宗岳连忙劝住公孙小凤,自己起身抱拳当胸,含笑道:“在下总觉得二位十分面善,唯恨-时记不起来,敢问贤主从可也是记得彼此曾有一面之缘吗?”
少年没有开口,那书僮却冷哼说道:“宗相公真是贵人多忘,终南山下解毒赠药,难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宗岳闻言一惊,急忙探手入怀,掏出一块小巧乌黑的牌子,那牌面上形如红梅嵌着十粒闪闪发光的血红珠粒,往事前情,霎时涌上胸头。
他激动地跨前两步,躬身一揖,道:“难道二位是阴姑…娘和小云姐姐?”可是,当他望见眼前两人,都是儒衫男装,心里又有些不敢遽信。
那少年公子登时双颊飞红,娇羞无限的立起身来,还了一礼。
书僮打扮的掩口笑道:“亏你还算聪明,不错,我就是小云,这位就是十公主…”
“十公主!”宗岳迷惘地揉揉眼,随即恍然而悟,忙又见礼,笑道:“对!对!在下拜谢十公主解毒大恩。”
这一来,斑衣神童和悟果都听得瞠目相对,不知他们之间,在搅些什么名堂?公孙小凤更是大眼睛连眨,如堕五里雾中。
少年淡淡一笑,轻声道:“为了路上方便,小云和我有时改扮男装,宗相公别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