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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假公济私凤尾帮二匪火并(2/2)

这时忽听那罗香主一声冷笑,随即怒叱:“侯琪,你为本帮分关巡江舵主,你应当恪守帮规,你若学村妇谩骂,叫你来尝尝罗某的手段。侯琪,你说你是慷慨英雄,吃过见过,罗某也看你很重。不过你的事实俱在,岂能狡辩?这所解到的六千七百银,是一百三十四个元宝,库平没有升的。你所报解的每个元宝全是四十八两,你整整克扣二百六十八两,你还冲的哪门英雄,的哪门字号?侯琪,论起来你在本帮效力有年,一些小事,本可不必追究,不过这弊病,若是上行下效起来,足可以把凤尾帮的英名扫地。何况象这么暗中克扣法,将来罗某这条老命,全得被你断送了。依我相劝,过去的事,我不再追究,你如数把短少的补来,我不追究,谅还没有人敢来多。从此痛改前非,罗某以义待人,绝不再提这事。你要想只凭利狡展,侯琪,我要请帮规跟你讲话了。”

当时这匪首罗香主一声嘶喝:“你敢藐视罗某无力置你么?你报解银两,已当面用砝码平过,你还敢狡展不认,你太以欺人!我要是不给你个厉害,这帮规从你这就可以不用了。来呀!赶给我摆设香坛。”说到这,就要起立。这时所有两旁侍立的舵主们,才纷纷向前代那侯琪讲情。哪知侯琪竟无惧,反厉声说:“你为香主,不能秉公视事,以一己的亲疏厚薄待人。我侯琪是受本帮龙香主慈悲,象你这,我还伺候不着了。我克扣多少公款,咱们总舵上去算,我不陪了。”说罢转就要往外走。这匪首罗香主大怒,往起一站“哗啦”的把一座公案推翻,案上的一切用册籍全散在地上,喝了声:“把侯琪绑了,你们只要叫他走脱了,就以合谋叛帮背教论罪!”厅门外的守卫壮丁,闯四人,把厅门堵住,可是迟疑着不敢动手。那罗香主厉声喝叱:“你们敢抗令不遵么?绑!”那侯琪冷笑一声:“姓侯的,刀山剑树全见过,你用不着这么狐假虎威。姓侯的跑不了,要想走,大概就凭你也留不住吧?你为香主,既是执掌帮规,姓侯的犯了甚么大罪,你敢妄设香坛,来吧!杀剐存留,任你施为,姓侯的皱一皱眉,就算栽给你姓罗的。”说到这,立刻把双手往后一背,那四名值厅门的匪党,只得向前把侯琪倒剪着二臂绑上。其余的壮丁把公案又重给收拾摆好。这时所有厅门内的一匪党,面面相觑,全是一语不发。这时匪首竟自重往公案后坐下,戟指着侯琪:“罗某先打了你,随后再把你送到总舵置,你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任你去施展。”说到这,立刻喝了声:“打!”这时手下的壮丁见他这盛怒之下,不敢不遵他的令,立刻往前凑。

这灰髯匪首罗香主说的话,初上还显着有宽容侯琪之意,可是骨里把这个姓侯的骂的刻骨已极。当着这些同帮弟兄,不论克扣的事真假,侯琪若是什么都糊完了,还有何面目再见同?容这匪首把话说完,他鼻孔中哼了一声,冷然说:“罗香主,你收起你这份好心吧!我侯琪不是三岁小孩,不懂你这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姓侯的从十七岁江湖,虽是绿林,敢说是铁铮铮的汉,敢作敢当,走到哪里也是拿。我侯琪虽然年岁不大,也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了,从来不会那苟苟且且的事。我知你恨我骨,无法报复,这才用血人,好去了刺。其实你想错了,你枉为一家香主,竟拿着好朋友当了冤家。我侯琪实因听得同中啧有烦言,令侄女女屠陆七娘声名狼籍,不齿于江湖。你既是她的伯父,就应该赶把她收留束,免得任情放纵,再在这一带惹些丢人现的事情,使凤尾帮连受其累,那时香主你何以抬?不料我侯琪一番好意,你倒认为我那是故意羞辱你,你竟想伺机报复。今夜的事我早料到了,不过你想这么把姓侯的毁了,我实不甘心。你说我克扣公款,我是绝不甘心!没别的,咱们总舵上分辩去吧!”

哪知这侯琪和这罗香主蓄怨已,早就安心跟他翻脸,破着受些责罚,离开他手下,不再跟他这心术险诈的人相。此时见他故意折辱自己,仍然一再隐忍,竟任他把自己上了绑。想到自己虽是少年急,素日同中没有和谁结过仇大怨,大家必给解和,自己乘机抖手一走,此番羞辱,自有报复之日。打定了这主意,哪知罗香主是安心折侯琪的“万儿”这一来侯琪哪肯被他真打了,好在他并没真个摆设香坛,自己抗不受命,他不能指自己叛帮背教。我真叫他打了,我还有何面目见帮中同,想到这里,暴喊一声:“姓罗的,你赏罚不公,假公济私,侯二爷不伺侯你了!”暴喊声中,两臂暗运气功一绷劲“砰”的一声,把绳挣断,一下腰,蹿厅门。这位罗香主怒叱声:“你敢逃走?”右手一公案,腾而起,从公案后蹿去。那侯琪二次腾跃起,只是厅门距离着两旁厢房过远,形往厢房前一落,那匪首已跟踪追赶来。侯琪三次飞往厢房上一纵,脚尖才找檐,那罗香主喝声:“你往郦走?”喝喊声中,右手一扬,一寒星向上打去。侯琪虽是江湖绿林中好手,只是现时是躯腾空,脚才沽到檐,虽是听得背后暗风声袭到,脚下没找实了,无法躲闪“哧”的一只金镖正钉在侯琪的右跟后面。罗香主在江湖上全称他为双手金镖罗信,镖法上实有非常本领,双手发镖,百发百中,并且手法极重。侯琪,气一个提不住,左脚上“嘎吧”一声,瓦已踩碎,腰一晃,形翻了下来,镖也随着甩下来。还仗着侯琪有真功夫,往下一翻,重把气提住,往地上一落,只连着倒退三步,才倒坐在地上。罗香主喝声:“绑!”手下壮丁,重把这侯琪绑了。

时,只见屋中有不少人,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匪徒单独走到公案前。只见这匪徒面向着灯光,夏侯英看得很是清楚。见这匪徒好英勇的一份相貌,目,两映着灯光,炯炯有神。这时向座上的匪首一拱手,似说了几句什么话。座上的匪首忽的怪目圆翻,一拍公案喝:“侯琪,你为舵主,不想尽心报效,反敢克扣公款,你天良何在?我早就知你不够朋友,只为念其同在凤尾帮旗帜之下,不肯公然揭穿你这卑鄙行为,你反倒认为我这没有兵权的香主可欺。你累次克扣的银两,趁早补,咱们没有别的话说,你今夜没有个代,想用虚言搪,那算妄想!”这时说话声音一大,夏侯英全听见,心想他们这一窝里反,我倒可从中下手。再往下听时,只见那个叫侯琪的,竟自冷笑一声:“罗香主,你先别以上压下,血人!我侯琪在江湖也非一年半载,姓侯的好银好钱见过,还没把这钱放在里。我侯琪自己还觉着我比这万八千银值得多,罗香主你把姓侯的看的太低了。”侯琪末尾这句话,可把这个灰髯的匪首骂急了,市井语有句“狗看人低”这位罗香主焉能容他暗中辱骂,右手一捶桌案,一声冷笑,满面杀机。夏侯英在房上离那么远,也看透了这个匪首,定是不怀好意。着他们边的称谓,这里主座的匪首,名份较,这一般供他调遣的匪党们既全称为舵主。分虽没有主座的匪徒,可也全是帮中有分的党徒,看情形并不是这主座匪徒直辖的麾下。只是就他们现在所争执的事,就是犯帮规,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匪首这情形,颇有故与这姓侯的为难之意。姓侯的这桀傲不逊的情形,也够,看情形匪徒前要有一场凶杀,自己倒可从中多得一些凤尾帮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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