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已变得了几个人,却是五仙教最凶悍的洞主。他斗得已有些吃力。
忽然,人群中紫光一闪,一个小个子女人冲了起来,大叫一声道:“吴大夫,你在么?”
是荷衣!
吴悠惊喜地道:“夫人!我在这里!快来帮我们!”
荷衣冲过来,将吴悠一拉,她的身子腾起在半空,还没等她明白过来,荷衣已带着她飞掠而去。
吴悠在空中大声道:“他…唐潜…”
荷衣咬牙切齿地道:“唐家的人死光了才好!”(2)
荷衣带着吴悠一团云雾般地飞驰而去,在树隙间穿梭,行了近半里地,方轻飘飘地落在一匹马上。
吴悠早已因方才的一阵紧张,加之心中忧虑过度,竟急昏了过去。
荷衣抱着她驰入谷中,找到蔡宣,给她扎了两针,她方幽幽地醒过来。却仍是一幅饱受惊吓的样子。
荷衣看着她,歉然地道:“都怪我来晚了,害得你差一点被唐家的人劫持了去!”
蔡宣接口道:“唐门?又是唐门?”
她脸色苍白,看着他们关切的目光,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荷衣道:“那个唐潜,他没欺负你罢?告诉我,我这就回去找他算帐!”她想自己昨天给吴悠出的馊主意,叫她戳唐潜一刀,生怕唐潜会趁机报复。
“没…没有…”她吞吞吐吐地道。
“幸亏他没有得手!”荷衣微微地笑了一笑,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微雪阁罢。”
“其实…其实如若吴大夫太累,在这里暂歇一夜也无妨。这是澄明馆里的客房。以前谷主熬夜身子不舒服的时候,也在这里休息过。”蔡宣忙道。
“那你就不要回去了。好么?微雪阁离这里虽不远,可是你好象一时间还不能走路。”荷衣帮她搭上了被子。
蔡宣端来了洗脸的水。她坐起来,洗了一把脸。解开头上的发髻,一头柔软的长发如一幅黑缎一般地展开在他的面前。那张秀美白皙的脸,便如一轮明月在黑云间穿梭,直把蔡宣看得痴了过去。
荷衣碰了碰他,对吴悠道:“你早些休息,我们去了。要不要把月儿叫来?”
她摇了摇头。
蔡宣依依不舍地跟着荷衣走了出来,掩上了门。
她吹熄了灯,却在黑暗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自己就这样忘恩负义地临阵脱逃了么?留下唐潜一个人负着伤与那五仙教的人做着殊死搏斗?
若不是她在一旁耽误,他只怕早就跑得没影。他肩上挨了一刀,腿上昨天给她扎了一刀,今天又被她误伤了几十针。他还怎么打?凭什么去打?如何打得下去?他…一定…已经死了。
“我真没用!”
第一次,她为了慕容无风以外的一个男人,流了整整一夜的眼泪。
(3)
小轩窗上的灯还亮着。夜半的凉意却已被薰笼中的炭火挡在了门外。
她回来的时候,慕容无风还没有睡,还留着灯等着她。
他坐在床上看书。
“我回来啦。”她走到他的身边将书放回到书桌上。眼一扫,书名是《素问玄机原病式》。便将它与桌头的那几本《宣明方论》、《证类本草》、《仁斋直指》放到一处。正整理间“哗啦”一声,一大撂纸掉了下来。
她连忙拾起来,却是他的手迹,似乎是一厚叠草稿。
第一页上写着“云梦验案类说续编第一,毒症指迷”
她知道他有勤写的习惯。病重之时,只要拿得起笔,总是伏案写作不辍。
“又开新稿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叠纸收好,放在一个漆盒里。
“快写完了。”他想伸个懒腰,手却抬不起来。
她心中不忍。纸上的字看上去歪歪斜斜的,想必全是他在病中忍着风湿之痛辛辛苦苦地写出来的。
“赶明儿我给你仔细誊写一份。”她洗漱完毕,开始给他轻轻按摩僵硬的关节。
“吴大夫没事罢?”他问道。
“没事,已经回来了。”
不敢多说,免得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