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道:“焚斋先生,如果晚辈没有猜错,这就是你们将铁风之事按住不发的原因,是么?”
焚斋道:“我与松风道长是多年挚交,此事事关武当在江湖中的地位与声誉,自当要慎重行事。”的唐潜冷冷道:“晚辈只想请教老先生,铁风之事,《江湖快报》究竟是准备发,还是不发?”的1afa焚斋笑道:“年轻人,不要这样固执…”
唐潜脸色忽然变得苍白,道:“在座的几位都是晚辈一向敬服的武林前辈,晚辈愚钝,方才诸位的一番话,晚辈实在不敢称受教。”
焚斋叹道:“公子就算是不考虑武当的声誉,也要替唐门的将来着想。如今唐门岌岌可危,正需各方援手支持。此事一平息,武当即可与唐门定交,帮唐门度过这一难关,如何?”
唐潜冷笑:“原来焚斋先生也是说客,晚辈不才,也会衡量关系厉害。只是,公道二字,一向与关系无关。”说罢一揖,道:“晚辈告辞。”
他推门而出,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尴尬之人。
晚风轻扬,街道上行人仍是十分拥挤。他的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圆滑,一点也不为念兹在兹的唐门未来考虑。与武当结交,这么稳定的靠山,自己竟因一时意气失之交臂。真不知唐浔听罢怎么想!与这帮一言一行就能轻易左右江湖的老人为敌,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做错了么?
掏出竹杆,他漫不经心地漫步在街头上。
一时间万端心绪,由然而生。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刚走了十几步,离开酒楼门口拥闹的人群,一丝清凉的江风吹来,顿时将那团沉重的酒肉之气吹散,他的忽然站住,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温暖柔嫩的手轻轻地挽住,一个轻脆娇美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不是有人请去吃饭么?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苦笑:“这一顿饭实在难吃。”
那手一直握着他的手,笑着道:“上马车,回谷里我给你做好吃的。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
他转过身去,轻轻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吴悠咬咬嘴唇,抬起头来,拍了拍他的额头,道:“你的伤明明还没全好,就到处乱窜。你家的仇人那么多,人家…人家不放心嘛。”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羞赧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竟象是蚊子哼哼,完全听不见了。
他习惯性地用指尖上的老茧摩了摩她纤细的食指,心中正被一股奇妙的甜蜜漾满。
过了一会儿,他才从浮想中醒来,微笑着道:“你一个人来的?”
“唔。”
“有你这个霸道的外行在我身边,我更没处躲了。”说罢走到车边,将她送上马车,道:“我有件要紧的事情要找慕容无风,和他说完了话再来找你,行么?”
“好啊。”吴悠浅浅一笑,小鸟一般偎依在他身旁。
黄昏。
湖上波平狼静,玉宇澄沏,湖天之际流霞如血,泛出一道耀眼的金色。
堤边的细柳已伸出嫩黄的触角,春的气息从泥土中漾开,山间的鸟鸣拱动着一团碧色,与湖中逐食的红鱼相映成趣。
暖风拂面,柳绵乱飞,他久久地凝视着湖上微微泛起的涟漪。
“爹爹,你教我呀!”子悦掰他的手指,奶声奶气地道:“是不是这样?”
他给她做了一个小小的鱼杆,抱着她坐在亭边垂钓。
“是这样,乖乖地坐着不动就好。”他将她乱蓬蓬的头发拧成一把,用丝绳系好。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汗。
子悦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踮起脚,站在他的椅子上,双手扒着栏杆,伸长脖子,看着水中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