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居士不见如何作势,已横移三丈,拦在南荒二本身前,沉声道:“二位想是不愿接受在下的建议,好歹也得交代一声,再走不迟呀!”
南荒二木怔得一怔之后,冷笑一声,其中缺右眼的恨声道:“阁下好意心领,我弟兄与这小狗师徒,仇深似海,只要三寸气在,不了不休!”说罢回注司徒文一眼。
他心下方想这逍遥居士,倒是个热心人,忽见南荒二木回头看他,言中之意,当然是不见真章不休,立即接口道:“在下在江湖上随时接着就是,今天看在常兄面上,我不为己甚,你们请吧!”言下之意,他如果不放手,南荒二木想走也走不了。
逍遥居士笑吟吟的又向南荒二木道:“冤仇宜解不宜结,昔年之事,是两位与司徒兄尊师之事,还请两位三思,否则冤冤相报,何日终了!”
“阁下好意心领,我弟兄含恨数十年,这笔帐不能不讨!”说完,双双口头看着司徒文,无限怨毒的道:“小子,你等着好了!”
风声飒然中,已双双越屋而去。
铁杖婆婆与安乐公子祖孙两人,仍是充满愤然之色,只见逍遥居士走近身去,低语数声,两人方才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至于那低语究竟是讲些什么,他可不曾听见,也不曾留心去听,心想,三不过是些劝解的话罢了,这就是他江湖阅历不够的原故,如果以他的功力,用心去听,不难听出些端倪,这一疏忽,生出了以后的无穷事端。
逍遥居士往朝他身前走来,喜滋滋的道:“司徒兄赏脸,接受在下建议,十分感激,关于那位姑娘被带来堡中,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他心中自语了一声,抢了人家的一个大姑娘还是误会,他这么一想,脸上可就表露了出来。
“原因是这位姑娘,像极以前堡中的一个逃婢,我们李小弟一时不察带了回来,已经问明白,这位姑娘并不是那逃婢,即使兄台不来,也一样要放人!”
这话似是而非,根本不成理由,但他也不愿再寻根究底,人家既然放人,目的已达也就算了,方才在厅中,安乐公子一扇劈死管家妇的残酷手段,使他认定了这安乐公子决非善良之辈,所以对于逍遥居士所说的理由,根本完全不信。
“既然阁下好意相劝,在下只得从命,就请立刻放人,如何!”他见日已酉沉,不由暗暗着急,他怕那老妇人不耐久等,又生出别的事故,一面之缘,他无形中极端的关怀那慈祥的老妇人,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_“好的!好的!这就放人!”逍遥居士回头向安乐公子一示意,安乐公子扶着铁拐婆婆,径朝厅内走入。
不多时,一个玄衣女子自厅内姗姗走出,生得冰肌玉骨,美若天仙,只是两目红红,泪痕未干,宛若带雨梨花,楚楚可怜,益增她的娇媚。
他细一辨认之下,心头巨震,这女子赫然就是那玄衣女关小倩,他疾行迎上,颤着声音叫声:“倩姐姐!”
他绝想不到,这被抢的女子就是那待他如亲弟弟般的倩姐姐,一股怒气,又自心头升起,眼中杀机又现。
“文弟!”玄衣女大出意料之外,来救她的竟是她踏破铁鞋寻觅不获的司徒文,刚叫得一声文弟,泪水已夺眶而出,上来拉住司徒文的手,呜咽不成声。
“倩姐!令堂在前边路上相候,有话慢慢再说!”
声落,一手挟着玄衣女的一只手,快逾星飞,越墙而去,身后传来逍遥居士的叫声,他充耳不闻,一路飞驰,绝尘而去。
日薄西山,归鸦噪晚,官道上,一个老妇人孤零零的立在晚风中,引颈而待,身形甫落,玄衣女已飞扑上去。
“妈!”玄衣女泪随声下。
“啊!我的好女儿,你受了委屈了!”
母女相拥而泣,久久方停。
“伯母!”他上前深深一礼,看着这老妇的面容,心里又是一阵怦然。
“妈!他是文弟!”玄衣女兴冲冲的说。
“文弟?你们早就认识的。”
“倩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母不知何故,五年前因一件恨事,突然心神失常,一身武功已失其半,近日因去祭扫一位故人的坟墓,归途经过前面镇集,忽遇那安乐公子,及两个老怪物,那贼子出言调戏,我母女一怒出手,家母因为心智不清,武功今非昔比,我一时失手被擒,若非文弟及时来救,我这女儿清白恐怕…那只有一死…”
他方一听完,大叫一声:“好贼子!容他不得!”双目棱芒顿炽,脸上杀机倏现,转头向玄衣女道:“倩姐姐,你先送伯母回去,现在我得先返身回去替你出这口气,然后转道嵩山少林寺,容图后会!”
说完,身形晃处,已如轻烟般逝去。
“文弟!文弟…”
一声声呼唤,飘荡在晚风中,充满了依恋,怅惘,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