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指,道:'坐下来再谈!'两人坐定之后,'南极叟'接下去道:'你师父边荒传讯,托老夫办的便是这件事…''请道其详?'
'你师父与这老顽固是师兄弟,同拜在你师祖"无忧上人"门下,你师父年长却没入门,所以得称左敬业为师兄…''哦!难怪晚辈发觉对方的身法与家师的身法十分相似!''技出一源,那是当然的,你师父虽加以改变,但总不能离宗。''以后呢?'
'你师父为人谦冲,资禀绝佳,是以十分得你师祖偏爱,当时你师伯正值盛气之年,人情之常,自不免由妒生恨,与你师父水火难容…''啊!'
'当时,你师祖曾有把掌门之位传你师父的打算…''废长立次,这与武林规矩不无违背…'
'那只是原则问题,各门有各门的家规,并非一定要立长,一个掌门人,必须在气度、胆识、为人、修养、道德…等各方面有独到之处,始能膺此门派重任。''但不知敝门派是怎么个名称?'
'太虚门!'
'太虚门?似从未听过…'
'不错,太虚门是一个秘密门派,不参与江湖纷争,不涉及江湖恩怨…''哦!后来呢?'
'太虚门传派之宝"太虚经",除掌门人外,只能分传而不能直接参研,但你师祖却把此经交你师父参修,这便等于暗示你师父将继承掌门之位…''那为何又…'
'你大师伯在获知此事之后,认为师父偏心,对你师父更加恨如切骨…''单凭这一点,他便不足以继掌门之位!'
'话不能如此说,人非圣贤,妒与愤是天生弱点,究其实,你大师伯除了稍嫌刚愎之外,一切均不比你师父差。''以后呢?'
'师兄弟大打出手,你师父伤了师兄,是犯上,不听师尊劝阻,是悖逆,按门规,他被逐出门墙,永不许称为"太虚门"弟子…''啊!'
就在此刻──
'遗世老人左敬业'悠然出现,面色难看极了。
'南极叟'凝望了'遗世老人'半晌,沉声道:'如何?''遗世老人'面上的肌肉起了抽动,久久,才激动的道:'请进!''连这小子在内?'
'遗世老人'点了点头,转身在前带路,'南极叟'冲着朱昶,扮了个鬼脸,示意要他跟进。
朱昶简直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茫然而又激奇地跟着入谷。
约莫半里远近,眼前现出一座古旧但十分气派的殿宇,四个年纪仿佛的三十许儒衣中年人,肃立迎候。
朱昶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着进入一座大厅之中。
'南极叟'被请上坐,朱昶则垂手而立。
四名中年弟子,却没有跟入。
'遗世老人'长声一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错得太可怕了!''南极叟'面容一肃,道:'掌门人,事已过去,能消解了这误会,便是贵门之幸,不必自责太深…''不,我这掌门之位即日下座,留待师弟…''你错了,这不是杨威的本心!'
'我尚能忝居这位吗!'
'左老哥,你是上代掌门之命所立,名正言顺。''不,是我的错,而使先掌门人误立…'
'令师弟身为大理国"国师",他是不会再返中原的了。''我亲自南下相请并谢罪。'
'不必了,他的目的只是要使这小子归宗入门,别无他意!''遗世老人'激愤地道:'师弟苦心孤诣,甘披叛逆之名,受逐出门墙之痛,我…永远抱憾,一切均由我而起,如不及时赎罪,何以对祖师在天之灵。''南极叟'平静而有力的道:'杨威兄当年的初衷是敬长,所以才出此下策,如今若重就掌门之位,岂不大违初衷,所以这一点已是不争之论,目前要做的是让他归宗认门…'说着,转向朱昶道:'除了面具,叩见掌门。'朱昶内心激动如潮,他算已明白了一个梗概,忙依言摘下面具。
'遗世老人'一见朱昶的真面目,不禁脱口惊'啊!'了一声。
朱昶整了整衣衫,正待…
'遗世老人'一抬手道:'且慢!'
朱昶一楞,止住挪动的脚步。'遗世老人'沉声向门外道:'你们进来!'四名弟子鱼贯而入,向'遗世老人'行了礼,退在一侧。
'南极叟'以目向朱昶示意,朱昶挪步上前,朝'遗世老人'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口称:'弟子朱昶,叩见掌门师伯!''遗世老人'一抬手,道:'起来,见过你四位师兄!'朱昶再拜而起。
'遗世老人'顺序指四人道:'你二师兄胡军,三师兄常志明,四师兄岳望,五师兄俞谨言!'朱昶一一为礼,但对于独缺大师兄,心中虽疑,但也未便动问,见礼之后,退回原来站立的位置,四师兄对这突然而至的小师弟,全都惊奇不置,在神情上可以清楚的看出来。
'遗世老人'又道:'你大师兄吴衍人十年前回家奉母,只每年中秋来此一次,以后有机会时再为你引见。'说完,目注四弟子道:'这是你们师叔杨威的传人,今日归宗入门,你们下去准备香案谒祖。''是!'
四弟子退了下去。
'遗世老人'又向朱昶道:'你师父当年被逐出门墙,你师祖忘了追回"太虚经",当时以为已被他带走,而他离山后即无下落,两年后,师祖归天,又三年,江湖传出"武林三子"之名,但不知"空空子"是你师父,及至年前,才由你大师兄传回"空空子"就是被逐师叔杨威的讯息,本来要他追回"太虚经",但没机会,唉!想不到…'话锋一顿之后,又道:'他并未携走"太虚经",却把经藏在祖师神座之下,为师伯的迄未发觉,他还留了一纸便笺,你拿去看!'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发黄的字笺,递与朱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