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达的碎鼎棍一经砸出,他已来不及收回势子,情急之下,足尖暴旋,碎鼎棍同时猛然下挫。
然而,就在他的棍子刚刚反挫到一半的时候,仇恨的双掌已闪电般连续七次劈上了他的胸腹,快得如若人们的意念回转,当吕达坚实的胸腹感到一阵沉闷而巨大的震动,仇恨早已随他肋下翻跃出去。
面色在刹那间突地变为灰白“山熊”吕达拿不稳桩的“蹬蹬瞪”退出五步,没忍住喉头的腥甜,一大口鲜血“哇”地喷了出来。
仇恨眼皮也不撩一下,足尖一沾地“刷”地飞出,在空中滴溜溜一转身,一排狼涌的二十六掌连成一串,流泻向正朝这边扑来的田齐。
田齐怒骂一声,倏还十九掌,身形却被逼回,不待他再次有所动作,九槐山皮的那群大汉已惊恐地哗然响起:“六哥裁了…快来人哪!六哥躺下去了…”
“乌鹫”田齐似是被一声霹雳轰在脑门上,他几乎不敢相信的愣住了,而仇恨却没有愣住,冷冷一笑,他已突进敌人中宫,右掌一偏突翻,直攻对方头颅。
掌影如冤魂的魅影一闪,田齐惊然一惊,慌忙曲腰低头,双掌横起猝然而出。
仇恨右掌落空,五指一伸,掌沿又反砍而回,左掌亦自斜刺里突然兜去,借着变式换掌之际,他的身躯亦已侧移出半尺有余。
“咔嚓”一声骨骼的破碎声清晰扬起,田齐颊骨尽碎地在旁一斜,仇恨的右掌又回劈到他的后脑,但是,这却使他侧斜的身形往前一俯,在这情形之下,田齐的两只手掌竟还能弯曲如钩,笔直抓向仇恨小腹。
仇恨双肘一拐倏出,又将频死的田齐撞飞,重重地摔落地上,而他自己溅着斑斑血迹的宝篮长衫上却平自添上三道乌黑的指痕。
仇恨没有丝毫犹豫,瘦削的身形贴在地面“呼”地打了一个横转,银月刀翩然飞出一柄,灿然的流光甫观,五双人脚已与它的主人分了家。
与“懦侠”孔达激战的“双刃夺魂”莫松看得分明,一股热血直冲他的脑际,红着眼,他的双刃刀缤纷如云,片片绕舞,奋不顾身地步步逼向孔达,他招招走险,式式豁出去了老命。
孔这冷哼了一声,手上描金擢扇呼轰翻点,迎了上去。
这边,不消几个回合,仇恨已虎入羊群般搏倒了近三十名黑衣大汉,悲号惨嗥连成了一片,热血迸流溅洒,龇着的牙,瞪着的眼,颤抖的肢体,突突跳动的肚肠,活脱一幅地狱火炼之景。
仇恨一甩头,双臂平伸,回身扑向几丈之外的“双刃夺魂”莫松目俏瞥见了仇恨的身影,不由惊心动魄,忧愤交集,手上一慢,骤见孔达扇柄一偏,莫松只觉眼前一花“咔嚓”一声,左臂齐肩而断,莫松一声惨叫,仰天栽倒地上。
孔达感喟地道:“这就是江湖生涯!”
走过来,用脚朝莫松身体拨动了一下,突见莫松便卧中的身体疾弹而起,双刃刀一挥,这一招乃是一个人临死之前最后一击,剑式之快,力道之猛,实乃穷尽一个人全部真力而发,孔这万料不到莫松断臂之后还能忍痛装死,折扇来不及阻截,莫松那一刀已穿胸而过,他连叫都没叫出声“扑通”倒了下去。
莫松一刀刺杀孔达,他自己也是油灯耗尽,往后一倒,他也跟着倒在地上。
仇恨一个滑步,冲入重围,他单臂一滑猝斜,掌风擦过这五名大汉其中三人的咽喉,三股血箭蓦标,另两名大汉狂号一声,朴刀脱手飞出,惧是胸骨尽碎地横尸当地。
孔达卧着,咬紧牙关,呼吸粗浊,鼻翅儿在急剧地吸动,左手用力捂住胸前的伤口,而鲜血却似泉水般自他五指缝中溢出。
仇恨半蹲下来,急遽地道:“前辈,孔前辈,你觉得如何?”
孔达呛咳了两声,语音沙哑道:“这种感觉…我曾听人说过…仇恨…只怕…不成…了…”
霍然转首回视,九槐山庄方面这时早已乱成一团,人影东奔西掠,有几个黑衣大汉正搀着莫松急往九槐山庄的方向行去…。
仇恨一把扛起孔达,厉声大叫道:“莫松,你要偿命…”
叫声里,他长射而起,双腿在空中一展一挟,已落到那几个黑衣大汉前面,搀扶着莫松的几位大汉怪叫一声,有两个已挥起朴刀凶狠地戳来。
仇恨眼皮也没有撩一下,右掌翻飞如电,两名挥朴刀的黑衣大汉几声“砰砰”闷响中喷着满口鲜血裁倒,而重伤后的“双刃夺魂”莫松被震得飞了起来,在空中连连翻了好几个滚“砰”的一声一头撞在地上。
两个灰衣大汉早已魂飞魄散,吓得几乎变成白痴似的呆呆站着,他们象是腿生了根,连逃走也挪不动两双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