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号,仇恨急忙循声注视,老天,展伯彦在“鬼魅”冯孝三、“睚眦”金童祥、“叭嗄”崔凉三人围攻下,一个措手不及,被“叭嗄”的朴刀开了膛。
没有第二个念头,仇恨以他所能施展的最快速度长射过去,一百七十剑有如漫天光雨罩向“叭嗄”崔凉,崔凉正庆幸得手,尚未有说一句话的机会,业已身中十七剑,剑剑均中要害。
仇恨没有看一眼,反手一剑罩向“鬼魅”冯孝三,冯孝三拼命在地上滚动,一边挥刀死抗,一边恐怖地嚎叫道:“仇恨…你不要脸,你怎么可以来对付我?”
金龙赤火剑突然在闪之下斜指向左,魂飞魄散,血迹斑斑的冯孝三没命地滚向右边,但是,就象有鬼一样,金龙赤火剑的刃锋却老早就等在那里了,只见血影暴涌,冯孝三半边天灵盖齐根削落。
“睚眦”金童祥野兽般吼叫,晕乱地向仇恨挥舞着朴刀,而仇恨连正眼也不瞧他,身形一转“刷刷”的一连十剑,急忙伸缩,于是,这位有“真龙九子”之称的老五身上立即多了十处血口子,但是,这十道血口子全开在致命之处了。
猛一翻腾,金童祥滚出七八步,然后一头扑到了地上,一滩血糊糊的凝结胜肠中,这些尚犹温热的肠脏,正是方才被崔凉杀死的展伯彦肚皮中流倘出来的。
仇恨咬咬牙,注视四周,而四周情景又是何等的惨厉,这里一颗人头,那里几系残肢,斑斑的浓血,稠白的脑浆,那么不值钱地喷洒周遭,拖扯得老远的肚肠业已被人践踏得黑污泥秽不堪了,到处是尸体,全是黑衣人,有的是一方之雄,有的是江湖霸才…
如今,他们却全无差异了,一具具的躺在那里,扭曲在那里,蜷缩在那里,便是有表面的分别吧——或者突目咧嘴,五官变形,或者闭目切齿,却也只是表示他们在承受死亡的召唤前一刹那的反应而已。
其实说穿了,这又有什么值得区别呢?他们总是结束了这段凄苦的生之旅程——如此而已。
好象剩下的人并没有被眼前彼此所造成的残酷惨状慑窒住,至少现在没有,只要活着的,能够行动的人,仍然在拼斗格杀着,用兵刃豁命地劈斩对方,以箭矢狠命弹射着故人,而嗥号声融在鲜血里,赤红的眸子凝结在突至的,痛苦中,就是这样了,这场可怕的白刃之战仍在继续。
有如一阵旋风般向申无痕那边奔去,仇恨深恐出了差错,因为,现在展伯彦已死了,再也不能出差错…
刚刚掠过一堵颓坍石墙,仇恨便听到一声痛楚的闷哼之声传来,这声闷哼是出自女人口中。
仇恨“刷”地弹跃出去,正好借着火光发觉艾惠玫被“贝厦”谷南震翻地上,头发披散,面色惨白。
谷南面容狰狞可怖,他捣着左膀,恶狠狠地破口大骂道:“狗娘养的小婊子,想不到你还这么个阴毒法,那柄破钓杆竟暗藏机关,幸亏老子见机得快,用匕首把那两根刺进肉里的毒针削了,要不,岂非给坑死啦!”
艾惠玫喘息着,咬牙切齿地叫道:“你们这些畜生,以多为胜,以强凌弱,我恨没有把那两根毒针射入你的心脏,好叫你一尝万蚁穿心的痛苦。”
谷南狂吼一声,扑了上来,道:“老子要零剐了你…”毫无警兆,更没有打招呼,就那么突然的,斜刺里,一溜冷电突然横飞“嚓”的一声,谷南面颊上划了一道血痕。
谷南前扑的势子猛而弹回,捂脸尖吼道:“暗箭伤人的王八羔子…”
等他看清了那个伤他的人,蓦而将未尽的尾音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全身一哆嗦,踉踉跄跄后退了三四步。
仇恨目光冷冰冰地注视着谷南,却向地下的艾惠玫道:“惠玫,伤得可重?”
艾惠玫挣扎着以钩杆拄地,吃力地站起,她未曾开口,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仇恨用手搀着她,道:“支持得住么?”
艾惠玫身子摇晃了一下,却咬着牙道:“没关系…我想可以支持得下去…”
仇恨道“谷南伤了你?”
艾惠玫怨毒地盯着谷南,痛恨地道:“我中了他两掌,一在左臂,一在右胸…”
谷南神色惊恐又愤怒地大叫道:“你他妈的小婊子,用毒针暗算我…”
仇恨没有理他,问艾惠玫道:“左劲秋可来过?”
艾惠玫呆了呆,愕然道:“没见着那杀胚,他怎么了?”
仇恨冷凄凄地一笑,道:“跑了,我以为这老小子是来找他们老大搭档回去送死哩!”
艾惠玫苦涩的一笑,道:“幸亏没往这边来,否则,我就吃亏更大了。”
这时,谷南惶恐地叫道:“左老二怎么了?仇恨。”
仇恨阴沉地道:“跑了。”
谷南窒了一窒,惊骇地道:“果真?”
仇恨冷森森地道:“我不屑与你这种奴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