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碎石,发出一阵激荡之音。
山奇圈来之势,旋风也极为疾劲,风力一撞,几丝破空之声,由旋风里直射而出。
山奇厉嗥倒退,两手按胸,似乎受击。
平地突然卷起一道银光,直绕恶兽身侧,嗥啸之声,椎心刺耳,倏地银光乍敛,山奇匐然而扑。
少女知道灵舒业已得手,偏还关心已极,一式“皱莺出谷”俏生生的朝他身后一掠,右掌扣着舒儿左肩,往斜刺里一跃,还低声细语道:
“山奇生性残暴,不易死亡,我们赶紧避开要紧!”
不待语毕,立即松开了手,转拉着舒儿衣服,朝向洞口走去。
山奇中剑。剑从谷直达内腑,临死犹作最后挣乱,一阵翻滚,毛爪所及,碎右如雨,轰吼之声,全洞均为之震动,也不知经过若干时候,从石隙中传来一线晨光。
地上,躺着一具黑尸,凸目裂嘴,状极骇人,灵舒拟将宝剑抽出,少女立即止住道:
“动作要快,否则,它腹腔之内鲜血喷了出来,留心弄脏了衣服!”
灵舒见她软语莺声,如一朵芙蓉,靛苞初放,不由爱上心来,浑身疲劳,已忘得一干二净,逐跳上前,将剑一抽,但闻吆的一声,鲜血直喷而出,蓝衫之上,血迹斑斑,不由尴尬之极。
少女掩口微嗔道:
“叫你小心,偏不听话,如你弄成这般模样,如何出得洞府?”
舒儿纳剑还鞘,将手帕朝血迹之上,抹了又抹,微笑道:
“能和妹子一道返家,骤得丽人,不知祖母如何喜法?”
少女一怔神,随即恢复原有天真之状,含笑问道:
“你没有父母么?”
舒儿摇了摇头,两点热泪,不禁夺眶而出,回顾对方,粉脸上,也掠起一层暗影,似有无限心思,尽在不言,舒儿不由又怜又痛,暗道:
“我们彼此,应是同病相怜,大约她也没有父母了,否则,何以会被恶人,这般幽禁起来?”逐笑问:
“妹子芳名尊姓,烦不吝见示,使我也好称呼?”
耳际,突响起一阵银铃似的娇笑,道:
“论年龄,你应称我姐姐才对,大约冒失惯了…”
舒儿俊脸一红,嚅嗫道:
“哥哥妹妹,似乎容易叫得嘴响,而且一般习惯,也是如此。”
对方微蹙双蛾,薄嗔道:
“姐姐弟弟,还不一样么?说出你今年多大?”
“小生庚周乙酉,虚长一十五岁?”
“那还差得远呢?不但是姐姐,而且还是大姐姐呢!”
看她云发雾鬓,翠袖低垂,一笑嫣然,美舒儿,不觉大
为倾倒,幽深的古洞里,两美相对,耳鬓厮磨,宛如玉树环花,临风小立,彼此都觉陶醉了。
旭月初升,灵舒请少女随同自己一道出洞,这妮子,手弄碧玉搔头,半晌未置可否,随后决然一笑,还柔情脉脉地看了舒儿一眼,欲言又止者再。
灵舒急道:
“寒门虽微,但犹可称温饱,还望妹子万勿见却!”
“你可知道我来历不明,薄命红颜,尽皆祸水,你无意之间,把我从劫难中救了出来,如果让灾祸降临你的头上,岂不使我含恨一辈子!而且茂然而往,也难免惊世骇俗,依我所见,还是不去的好!”语虽娓娓,而且言来头头是道,但可苦了舒儿,却又不好勉强劝说,一时神回黯淡,凝若木鸡。
少女一付剪水双眸,觑看灵舒,似已看穿他的心意,笑说:
“看你这样子,多可伶!世事苍茫,瞬息万变,如不能把事情看透,那无异作茧春蚕,自甘束缚,这道理,希望你好好体会!”
灵舒叹道:
“我幼攻诗书,何尝不解此道?只是你我一见,即如旧识,柑见容易,离别为难,这中间,或许就是人世所称的缘法,我也无法解释,此刻也不便多语…”
少女接口笑道:
“看清形,我不登门拜府,是不行的了!”
洞门口,似有人接口道:
“缘即是孽,孽即是缘,相见无缘,不如不见!你那能逃脱得了!”
少女猛地一惊,双掌一合,直纵而出。
灵舒也不敢怠慢,立即御尾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