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骤然挥动,那声音,清越急剧,荡漾长空,飘飘白云,似乎受着风力一吹,震得纷飞四散。
清心神尼和禹氏,彼此对望一眼,舒儿暗中叫苦不迭道:
“敌众我寡,而且还有这般功力的人,不必交手,已成败局!”
少女笑声陡歇,马鞭突朝庵主一指,大声喝问:
“老尼始,你已犯下弥天大祸,可知道么?”
清心神尼,合掌施礼道:
“姑娘,出家人长斋礼佛,与世无争,双手不沾血腥,何曾患下什么滔天大祸?”
驳旁那红衣少女咤道:
“你敢顶撞我家小姐么?大约活得不耐须了。”
那两位残废老人,一是独臂,一是跛子,都生得兔唇掀鼻,怪里怪气,独臂接腔大:
“出家人敢打诳语,除把她擒缚以外,还须将这小小寺观烧光。让秃驴们安身无地!”
清心神尼淡然一笑道:
“施主们如此恶语相加,总得有个缘由,否则江湖上便无是非了。”
独臂老人,哼了一声道:
“我问你,灵岩洞里的异兽,是何人打死?”
“十余年来,贫尼从未进过灵岩洞,更不用说打死什么恶兽?”
驳上,突响起那少年的声音:
“苏世伯,不用和她多讲,此处方圆数十里,就只有她知道武功,而且那贱婢手上,带着精钢手镣,无人协助,根本不可能脱困,山奇武猛绝伦,功力不高的人,连近身都无异送死,更别说把它杀掉,她想赖,可不行。”
少女接口笑道:
“不是这老姑子,就是那老妇人,大江以南半边天,就没有人敢和我们瞪眉攒眼,看她们这种阵势,还想和我们为仇作对呢?”
驳旁,突响一阵银铃似的娇笑道:
“只需小姐开口,小奴准把她们擒献驳前,让它得顿美食。”
只听得舒儿全身泛起一阵疙瘩,暗惊道:
“原来这是一班率兽食人,和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武林里如让他们横行,人间恐无噍类。”这一想,不由热血沸腾。
他心灵上本感到无比空虚,眼前,他惟一亲人,就只有这位年迈祖母,无意之间,放眼看去,她似乎和星光一样平静,低眉垂目,绝不为对方气势所慑服。
黑纱少女,唤了一声“秋娥!”
“婢子应命!”红衣女身形矫捷,舒儿几乎未曾看清她如何扑到驳前。
“把对方拿下喂驳。”少女如斩金断铁般,出语嘱咐。
柳腰微折,香风四起,红衣女竟倒纵而出。
这种身法,几乎使人见所未见。
她轻飘飘的划空而起,身子仰卧,似沿着一道弧线,纵向对方。
落地之间,如秋风吹落叶,听不出半点声息。
“好一式平地风云!”
禹氏发出一声叹息,似在叫破对方。
红衣少女,愕了一愕,旋复娇笑道:
“这么老的人,早已该死,只是费我半天手脚,让驳儿不能得顿美食,未免白花力气!”
清心神尼座下女弟子彗贞,心中恼怒,朝着恩师合掌一礼后,竟走了出来。
“你比老姑子好多了。”
语声犹荡漾长空,一条红影,早朝慧贞扑到。她在庞主座下,报首席弟子,武功也有十来年的火候,赶忙往斜刺里闪避,腾身一掌“灵龙舒爪”势挟风雷,这种内家真力,如被打实,就是一块石牌,也得震为粉碎。
望日庵的女弟子们,都发出一声欢呼,以为师妹必胜,不料掌风打在那红衣少女的身上,对方竟丝毫不加理睬。
“格格”两声娇笑,似值燕侣鸳俦,恣情缠眷之际,发出一种极为满足的笑声。
红衣女微扭柳腰,前扑之势,并未稍锻,竟朝着慧贞掌风猛扑。